醫生和護士聞聲趕過來的時候老爺子已經走了。
程熠寒站在床旁,將他的身影襯得十分挺拔、落寞。
病房的門被推開,程啟榮和女兒匆匆趕進來的時候,老爺子身上已經被醫護人員蓋上了一層白色的紗布。
死亡時間12點30分48秒。
程季雪的哭泣聲久久的回蕩在醫院病房內,其他人怎么勸說都不愿離開。
原本程熠寒想把外公的骨灰帶到江城,但卻被陶悠然制止了。
她只是倔強的抬了抬下巴,猩紅的雙眼眨了眨,然后冷冷的道:“爺爺生前說過,他希望將自己的骨灰撒在郴城護城河里,他老人家生前就是守護人民,希望死后也能繼續守護郴城的人民!
“這個是外公親口說的?”
程熠寒低下頭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啟唇。
“是爺爺親口對我說的!”陶悠然斬釘截鐵的回答。
郴城的雨停了,按照老爺子的遺愿,程熠寒讓人在直升飛機上將老爺子的骨灰撒在了護城河內。
順從老爺子的遺愿,一切葬禮儀式從簡。
第二天家里的阿姨就將陶悠然的衣物收拾好交給了程熠寒的私人助理。
面對自己生活了三年的熟悉土地,陶悠然靠著窗戶,眼睛盯著窗外一眨不眨的。
直到飛機沖破層層云霧,再也看不清郴城的樣子,她才依依不舍的回過頭去。
正好對上程熠寒巡視的目光,四目相對,誰也不肯讓誰!
“看來你還是一個挺堅強的女孩子,從昨天到今天看得出來你明明很痛苦,卻沒有流下半滴眼淚!
“你不是也一樣嗎?爺爺是你的親外公,爺爺的骨灰還沒熱,你就開始談你的生意了!”
除了昨天在病房里面,陶悠然幾乎每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都是拿著手機和筆記本,一副忙碌的樣子。
說的都是她不懂的商業上的事情,臉上也沒有親人剛剛去世過的那種悲傷、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說話!你知道我們程總因為老爺子的事情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過眼了嗎?你這黃毛丫頭懂個什么!你以為我們大人都跟你們小孩子似的,什么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
站在一旁的助理聽聞陶悠然的話,立刻替程熠寒憤憤不平。
“你們成年人的世界我確實不懂,我只知道親人比什么都重要!不要叫我黃毛丫頭,我現在是18歲,不是三歲的小孩!”
陶悠然抬起下巴瞪圓了雙眸看向一旁的助理,一字一句的道。
被一個比自己小十多歲的小丫頭嗆了,小助理臉上火辣辣的一片鮮紅。
一臉厭惡的看著陶悠然,但礙于總裁的面子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程熠寒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臉上和身上,若有所思的蹙了蹙濃眉,挺直了身板坐在沙發上,打開手提電腦繼續工作。
很顯然陶悠然的這番話沒有對他起絲毫的作用。
盡管他平常是一個腹黑而又冷傲的總裁,但是現在他也沒有心情和一個小丫頭計較。
一直到飛機在集團的天臺降落下來,陶悠然都再沒有多說一句話,臉上也沒有絲毫表情。
這么多年除了爺爺之外,她對其他人都是這樣,從來沒有半點笑容。
程熠寒一回公司就去了會議室,在開會之前他安排了司機將陶悠然帶到別墅去,又讓管家給她安排了住宿的房間。
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第一次來到程家別墅讓陶悠然徹底的傻了眼。
雖然爺爺家的軍區老宅也非常大,但是跟別墅區還是比不了的。
車子緩緩的馳入,映入眼簾的就是兩旁的綠蔭大道和中央的噴水池。
歐式建筑風格的別墅像一座城堡一樣屹立在廣袤的土地上,一眼望不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