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離開五日后。
那座洞府外方圓數里一陣的光華流轉,不多時,所有幻術禁制一一煙消云散,露出了本身焦黃的土地。
此刻,一名身著紫袍的中年人,正面沉似水的盯著眼前洞府外那層瑩白光罩。
中年男子身形偉岸,方正的面容上留著三縷長髯,倒背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周身上下流露出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
忽然間,中年男子祭出了一件七八丈大小的銅錘法寶,自高空急墜而下,迅猛的勁道連帶著附近虛空都發出“嗡嗡”的震鳴聲。
銅錘碰觸光罩的瞬間,爆發出了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鳴,周圍的石土也被卷成一圈圓形氣浪向外擴散開來。
瑩白光罩忽明忽暗的閃爍了幾下便“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中年男子見狀收了法寶,一揮袖袍,一道光華閃出,洞府石門連同四周巖體,便如同紙糊一般盡皆碎裂。
不多時,男子便從洞府密室之內激射而出,放出龐大神識,在其所能感應到的最大范圍仔細查找著所尋之人。
就在其神識掃過楚寒曾滯留了片刻的某處之時,略微停頓了一下,便掠過的朝更遠處探去。
楚寒離開當日,曾在那處土地上遭遇了一只一級妖獸銀蹄獸的襲擊。
那銀蹄獸雖然等階不高,攻擊威能也不如何強悍,但不知被楚寒身上的什么東西所吸引,不斷騷擾使其無法前行。
楚寒本想以雷霆一擊滅殺這只妖獸,奈何此獸竟然精通土遁之術,不得已費了好大功夫才成功將其斬殺。
所幸耽誤時間并不算太長,再加上距離當時已過了四日,自身以及軀體氣息消散殆盡,不然被這位大長老鎖定了逃遁方向,那其想逃出生天可著實千難萬難了。
而中年男子方才進入洞府后,敏銳的發覺到了一絲魔氣和一股使人從心底里生寒的氣息,其猜想寒姓修士或許偷偷修煉了某種大威能的魔道功法,但心中又隱隱覺得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其將神識掃遍了自己所能觸及到的范圍,在毫無結果之下,思索了片刻后冷哼道:
“不管你是修煉到緊要關頭而無法奉召,事后懼怕本座問罪而逃,還是出了何意外,既然魂牌未碎,那么不論你藏到何處,本座也要將你揪出來。”
說罷,便化作一道虹光,朝著遠方破空而去。
······
而此時的楚寒,正奔向一片密林,進入其中,腳步卻不覺緩了下來。
其舉目遠望,翠綠的林海連成一片,花草樹木郁郁蔥蔥,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草木芬芳。
陽光也如一縷縷金色細沙,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灑落在芳草之上。
楚寒卻無心欣賞此處美景,翻手拿出一本冊子,仔細的看著什么。
“不錯,這里就是南戍叢林,穿過此處,不久就應該到南郡城了。”
楚寒收起地圖,在叢林之中疾馳了一陣,忽然三道黑影接連從其身旁不遠處快速掠過。
“咦”。
一道輕咦聲在最前方那道黑影之上發出。
隨后三道黑影盡皆停了下來,現出兩男一女三個人來。
靠后是個俊朗青年和一位貌美婦人。
青年一身華服,手持折扇,一副濁世佳公子模樣。
婦人身著潔白宮裝,秀發高挽,一雙媚眼勾人心魄。
最前頭一人,卻是個一襲道袍的中年道士,身后還背著一柄桃木劍。
楚寒一看三人全都停下腳步望向自己,警惕之心大作,神識一掃,發現那三人竟全是修士。
華服青年修為和其差不多,煉氣期六層的樣子。
貌美婦人修為稍高,大概煉氣期七層左右。
而最先發現他的那名道士,一身修為異常渾厚,以達煉氣期八層巔峰,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踏入九層之境。
楚寒心中暗道不妙,若這三人有什么心思,對其出手的話,恐怕其真的毫無招架之力。
旋即其心念一轉,抱拳施了一禮,率先開口道:
“在下楚寒,不知三位道友在此駐足可是有事?若真如此,在下這便速速離去。”
“哦,原來是楚小友,貧道三人只是途經此處,看到小友獨行,想要結交一番罷了。”中年道士自然看穿了楚寒心中所慮,面含微笑的溫和道。
“貧道法號云合,乃是前方南郡城一介散修”。
云合道人先是自報了一下來歷,接著又指了指身旁青年介紹起來:
“這位是蒼云山穆家穆華賢弟。”
華服青年微然一笑,雙手執扇抱拳,沖楚寒點了點頭。
“這位是……”。
“奴家江怡,來自清風谷江家,見過楚小哥。”貌美婦人出言打斷云合道人,斂衽一禮后自行介紹起來,說著還媚眼如絲的向著楚寒輕眨著眼睛。
楚寒此刻哪有心思注視江怡拋來的媚眼,急忙抱拳還禮道:
“云合道長,江仙子,穆兄,在下有禮了”。
其實楚寒何曾想結交什么人,更何況還是幾個半路殺出的不知根底之人,誰知道他們暗含著什么鬼心思。
元燁傳授其功法前,最先告誡其的就是,修煉一途,無論天賦多高,所修功法多強,法器法寶多犀利,都逃不過弱肉強食這一鐵則。
修士間動輒斗法廝殺,取人性命,殺人奪寶之事更是層出不窮。
不論魔族、龍族,還是人族、妖族,或者其他大大小小的種族,強者為尊,便是最高法則。
而想成為強者,最重要的便是活著,而活下去的基礎,就是在沒有足夠實力之前,小心謹慎,盡可能的避開一切潛在的危險。
所以楚寒此刻只想早日趕到南郡城,盡快了解一下修士間許多其不懂的東西,打探一下滋補神魂之物的品類。
還有儲物戒內那些玉匣玉瓶內的材料丹丸,到底是何用途,最好再用其余雜七雜八的東西,換些可以精進法力的丹藥,然后找一處隱蔽之所,靜靜閉關修煉。
而眼前三人,穆華和江怡并未給其太大壓力,只有那云合道人,似乎有意釋放出了一絲靈壓,讓其深感此人絕難對付。
所以楚寒心底極不情愿,可又不得不拱手一一還禮。
云合道人神識早已將楚寒里里外外掃了個遍,觀其年紀輕輕便有煉氣期六層修為,而且衣著談吐皆是不俗,手指之上還戴著尋常修士難得一見的儲物戒,便以為其是哪個宗門或者大家族出外歷練的子弟。
再有方才神識掃過楚寒之時,竟有那么一剎那,使其驀然升起一絲心驚之感,云合道人不知這絲感覺從何而來,只猜想或許是楚寒師長賜予其的大威能保命之物,所以對其也不敢過分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