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洛卿寧皺了皺眉，總覺著附近陰森森的，讓人不舒服。
“殿下，這是再往前走，就進冷宮了。”紅術輕聲回答，“殿下，我們還是走吧。傳聞這冷宮里的瘋女人可不少，萬一傷了殿下，紅術也不好交代。”
“冷宮？”洛卿寧腳步頓了一下，隨即繼續向前，“本宮倒是剛好想看看婉常在。”
來到了冷宮前，門口的兩個太監攔住了洛卿寧和紅術的去路，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子，猜測是哪宮的貴人，“小主，沒有皇后和皇上手諭，這冷宮不得讓人入內。”
“在冷宮值守，想必定是很辛苦。而且今日外面如此之冷，兩位大哥也是受罪了。”洛卿寧看了眼紅術，紅術掏出一荷包銀子遞給太監，“我就是想和過去的姐妹說兩句話，還請兩位大哥通融。天這么冷，不如去隔壁喝些熱茶，我已經叫人備好了。”
紅術早已讓人安排好了一切，兩個太監相互看了眼，最后點了點頭，“那小主可要快些才是，再過半個時辰，就會有侍衛來巡守。”
“兩位大哥稍等，請問婉常在在哪個殿里？”紅術叫住兩個太監。
“從這進去，最左邊的就是。”太監回答，隨后離開。
進了冷宮，看著枯敗的景象，洛卿寧嘆了口氣。順著太監指的方向，洛卿寧和紅術進了殿里。屋里陰森森的，沒有一絲陽光。也未升炭火，潮氣過重，散發著一股霉味。
洛卿寧被這味道嗆的咳嗽了兩聲，看著裹著破棉被的婉常在，有些不忍。婉常在還是那副瘋癲顛的模樣，手里抱著破枕頭，嘴里咿咿呀呀的唱著童謠。
“婉常在，讓你受苦了。”洛卿寧走進了些。
婉常在抬起頭，看見是洛卿寧，渾濁的眸子恢復清明，神色也恢復了正常，“公主今日怎想起來了。”
“閑逛的時候，就走到這了，剛好想起了你。”
紅術拍了拍床上被褥的灰，有些嫌棄，想拿手帕墊在上面。洛卿寧擺了擺手，直接坐下。不過是臟一件衣服而已，紅術這般倒是有些侮辱人了。
“你可知云家又送進來個玉貴嬪？”洛卿寧同她聊著家常，“不知你冷宮消息是否靈通。”
“這件事，就算是我不靈通，也知曉了。云答應這個瘋子整日在屋里大喊大叫，咒罵玉貴嬪。以我看，這冷宮真正的瘋子不是我，而是她。”婉常在嗤笑。
“玉貴嬪沒了孩子后，便無心在爭寵，而且還說她要報復云家。”洛卿寧告知她實情，“我總覺著，云答應有再起之勢。”
“若是這么說，也并無可能。”婉常在用嘴吹了吹手，手背上生了凍瘡，看的讓人心驚，“云翼老賊就這兩個女兒，而且他生性和皇上一樣多疑，自然是不會扶持別的女人入宮。如今云家勢力一手遮天，若是云翼和皇上說些軟話，興許還真如公主所說。”
“不知你可有什么計劃？”洛卿寧挑了挑眉，她是不想讓云胭柔現在就重新得勢，她可沒心思再跟云胭柔斗了。
“女子最在意的，就是容貌和身子。”婉常在冷笑，“若是沒了容貌和清白的身子，就算皇上在寵愛，心里也會有死結。”
“這宮里，怕是沒人敢碰她。”洛卿寧搖了搖頭，“至于這容貌…我可以給你東西，你能做到嗎？”
“我要是做了，公主可給我什么好處？”婉常在反問，一個云胭柔，還難不倒她。
“我會即刻調查你父親之事。”洛卿寧一字一頓，這句話敲在婉常在的心里。
婉常在毫不猶豫的點了頭，洛卿寧看了眼紅術，紅術從袖中拿出一把短小鋒利的匕首，又扔給婉常在一個小瓶。
“我會叫自己的人混進冷宮，給云答應的膳食下里下迷藥。那宮女腰間會帶紫色的香囊，你多加留意。一炷香后藥效便會發作。至于這個小瓶里，有兩顆，紅色的是鬼哭丹，黑色的解藥。至于是干什么，想必常在聽名字就知道了。”紅術解釋。
“這可是好東西。”婉常在的笑容有些滲人，“那就多謝公主了，此事定是會辦妥。”
二人沉默了半晌，婉常在開口，“公主讓我找的人，我找到了，就在這冷宮之中？”
“當真？”洛卿寧十分的驚喜，沒想到婉常在竟然真有如此能力，“在哪？”
“在最右邊的屋子。”婉常在回答，“不過公主還是莫要從面走，云答應那瘋子的宮殿就在我旁邊，若是撞見了，恐怕不好脫身了。”
“多謝提醒。”洛卿寧感激一笑，“待我回去，便讓人送些炭火棉被，還有吃食。再過三日，我就想辦法接你出來。”
“公主有辦法？”這回輪到婉常在發愣了，她緩過神來，還是搖了搖頭，“此時并非最好時機，公主還是莫要魯莽了。如今太后病危，皇上想必也是煩悶，若是這個時候公主動手，怕是會惹怒皇上。”
“如此細心，倒是更讓我過意不去了。你說的有道理，半月之內，我定會接你出來。”洛卿寧和婉常在許諾。
按著婉常在的話，洛卿寧和紅術繞后，來到了最右邊的屋子。這里看著要比婉常在那還要破，屋子的窗戶未經修繕，已經無法擋風。洛卿寧身子顫了顫，敲了敲門。
里面沒有人回話，洛卿寧深吸口氣，最終推開了木門。
偌大的屋子黑漆漆的，用僅有的光線，洛卿寧注意到角落有一個人，此人蓬頭垢面，衣服上都是補丁，還有漏出的棉花。她手里攥著發了霉的饅頭，由于天氣冷，饅頭硬邦邦的，她有些費力的啃著，看著十分讓人心疼。
“文姨？”洛卿寧看著面前的人，輕聲喚道，只覺得心被刺了一下。
她此刻真的希望，面前的女人不是她要找的人。她曾經在洛神風光無限，溫柔善良。而且就算再大楚，也是萬般寵愛的傾妃，如今，怎會落得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