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看的花…”一聲風言風語讓在場的嬪妃都大驚失色，只見婉嬪穿著華貴，頭上的金步搖隨著她的步伐來回飄動，若不是這宮里人清楚婉嬪什么病，還真以為眼前這位雍容絕色是哪位得寵的妃子。

“孩子，母親帶你來看好看的花了……”婉嬪抱著枕頭，傻兮兮的笑著，走進嬪妃人堆。

“這不是，清竹閣那瘋子婉嬪嗎？怎么會出現在這？”嬪妃們竊竊私語，主動理她遠了幾分，生怕她發瘋，傷著自己。

柔妃自然是也瞧見了婉嬪，不過并沒有放在心上。她一向是最瞧不上婉嬪，而且當初對婉嬪動手的就是她，害婉嬪如今這幅模樣的也是她，自己若是怕她，豈能有現在的地位。

“真是晦氣，怎么讓這瘋子出來了。”柔妃冷哼，“定是那清竹閣的奴才偷懶，做出這等懈怠之事。花穗，還不快把這瘋子帶走。”

花穗看著婉嬪這幅瘋癲的模樣，不敢上前，她站在原地，“娘娘，奴婢…”

“真是沒用，一個瘋子給你下成這個樣子？”柔妃翻了個白眼，“她現在只認她那懷里的破枕頭，不，應該是那死了多年的孩子，怎會顧及到你。”

“那邊怎么這么吵。”太后神色不悅，“嘰嘰喳喳的，成何體統。”

“回太后的話，好像是，清竹閣的婉嬪出來了。”張嬤嬤向前面張望，“這得了失心瘋的婉嬪，怎會出現在百花宴？”

“去叫侍衛帶走便是。”太后轉過臉，對婉嬪興趣缺缺，“整日在清竹閣憋著，怕是憋不住了才瘋跑出來。”

張嬤嬤應了一聲，前去叫侍衛。一旁的洛紫云起了好奇心，“太后娘娘，后宮盡然有這樣的姐姐？”

“你進宮時日少，不知道這舊事。”太后還是寵著洛紫云，開口告訴了洛紫云之事，“這婉嬪自從孩子沒了后，便換上了這失心瘋，整日瘋瘋癲癲，把一個破枕頭當成自己的孩子。皇上見她如此，也就沒追究她護龍胎不利的罪，而是照常一樣，讓人伺候著她。”

“可臣妾聽說，婉嬪似乎現在還不如宮中一個常在。”洛紫云小心試探的問。

“那還不是因為她失心瘋的病。”太后對待洛紫云十分有耐心，“她發病時，便會大吵大鬧，撕打宮人，而且還私自逃出，沖撞嬪妃。她這幅樣子，也沒人敢伺候。皇上無奈，只好遣散了她宮內的奴才，讓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太監和兩個侍衛整日守在門前看守。”

“說到底，倒也是個可憐人。”洛紫云有些感傷，“臣妾到時有些替她傷感。”

“你呀，是個心軟的。”太后面容慈祥，“說到底，婉嬪還是個沒能耐的。當初皇上給她如此圣寵，不還是沒坐穩這位子。不過哀家，到是心疼那未出世的孩子，阿彌陀佛。”

反觀另一邊，柔妃還在和其他嬪妃嘲諷著婉嬪，話是越說越難聽。柔妃說話向來口無遮攔，卻不想哪一句話激怒了發瘋的婉嬪。

“沒有，我的孩子沒有死，她活的好好的！”婉嬪一聲尖叫，雙眸通紅的瞪著柔妃，模樣有些滲人。

柔妃看著她，有幾分心虛，不過她還是繼續嘲諷，“孩子？你的孩子就是個破枕頭？要怪，就怪你自己沒能耐，連個龍胎都保不了，真是晦氣。”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婉嬪死盯著柔妃，面如瘋魔，“是你害的，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說罷，婉嬪突然扔下手中的枕頭，向柔妃沖了過去。看著她這幅模樣，柔妃一驚，竟然是腿嚇軟了。她想起自己曾對婉嬪下手的一幕，想起婉嬪曾吐血哭訴她的罪行，她一聲尖叫，摔倒在地。

看著越來越近的婉嬪，她大叫著，“不要過來，快，攔住她！”

可如今的婉嬪，誰又敢碰呢？誰都不想遭這份晦氣，自然只能是越退越遠。

張嬤嬤帶著侍衛來到了蓮池，看到此暮，侍衛立即沖上前去控制了婉嬪。一旁的花穗扶起柔妃，可誰知柔妃受了驚嚇，身子站不穩，一歪，便摔進了蓮塘中。

花穗被柔妃這么一帶，也跌落了池塘。侍衛見狀立即救人，可為時已晚。水中的柔妃已經暈了過去，池塘里的水，慢慢變紅，看著讓人心驚。

皇后聞其動靜，立即上前，見此狀，嚇得后退了兩步。侍衛把柔妃救上橋，只見柔妃的衣衫上沾滿大片的血跡，眾嬪妃嚇得臉色蒼白。

“快，傳太醫！”皇后終歸是皇后，立馬穩住心神，開始吩咐人，“快去找一塊木板，墊上華被，抬柔妃回鎏舒宮！”

柔妃流產的事，很快便傳遍了后宮。太后得知后，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洛紫云安撫了好一陣，太后才緩過來。洛紫云看了眼張嬤嬤，示意她扶著太后回去。

長樂宮內，一盆盆血水從殿內端出，太醫院的幾個太醫正在門口急的團團轉。宇文拓原本在批閱奏折，得知次消氣，臉色陰沉立馬趕來了長樂宮。

長樂宮外，眾嬪妃在外面候著竊竊私語，在議論柔妃此次能不能挺過。唯有皇后，手中轉動著念珠，嘴里念著佛經，為柔妃祈福。

祈福？不過是做做樣子，皇后心里也是厭惡極了柔妃，心里自然是高興的很。不過，她是皇后，這樣子還是要做的。

“皇上駕到！”

眾妃見皇上來了，立馬跪下請安。宇文拓顧不得開口，點了點頭，示意讓她們起來。他轉頭問皇后，“柔妃如何了？”

“臣妾在這守候多時，也不見里面傳來動靜。”皇后搖了搖頭，“臣妾只能誦佛經，為柔妃祈福了。”

殿內，端著一盆血水的嬤嬤出來，被劉公公拉住，“柔妃娘娘現在可好？”

嬤嬤跪在地上回話，“娘娘懷胎快四月，這孩子已經半成型了。如今流產，只能…只能服用催生藥，讓著死胎生出來。可娘娘身子太弱，經不起那催生藥折騰，如今血崩，恐怕…恐怕性命難保。”

“大膽！趕在皇上面前大夸其詞。”劉公公一聲怒喝，嚇得那嬤嬤跪在地上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