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身后傳來惡狠狠的叫喊:“老子剝了你的皮!”
賣貨郎氣急敗壞地踹了胖子一腳:“還不起來!那丫頭跑了!”
屋里的動靜驚醒了拴在路邊的馬,沈纓借著月光,快步沖到它身邊,又急又慌地解著繩子,可越是著急越容易出錯。
她心跳如擂鼓,手心全是汗:“怎么……怎么解不開啊?”
“看你還往哪兒跑!”
賣貨郎一聲厲喝,已然追到她身后,揪住她的頭發往后猛扯,痛得沈纓當即大叫,整個人跌倒在地。
“想跑?”賣貨郎面露兇光:“今日非揍得你老實不可!”
“啊啊啊……放開我!”
滾燙的眼淚奪眶而出,沈纓的脖子被緊緊扼住,幾近窒息。
“我叫你再跑?叫你再跑?”
賣貨郎揚起手,眼看響亮的耳光就要落下,此時忽然聽得“咻”的一聲,一束寒光由遠及近,從背部貫穿了賣貨郎的胸口!
“沈纓!”
馬蹄聲和腳步聲打破了黑夜的死寂,沈纓只覺得脖子上的手突然松開,接著就被扯進一個帶有清冷淡香的懷抱。
這懷抱又踏實,又溫暖,好似只要躲進去,他便能替她擋下一切腥風血雨。
“可有受傷?”
衛凜自己都沒發覺,他的指尖抖得多么厲害,方才拉弓射箭的決絕果斷蕩然無存,此刻只剩無盡的后怕。
“侯、侯爺?侯爺……侯爺……”
像是終于確信自己已經安全了,沈纓哽咽著大哭,死死揪住他的衣服,仿佛要將心中的驚懼和委屈一齊哭出來。
“我是。我在,我在。”
此時,那醉酒的胖子才搖搖晃晃走到門口,瞪著迷蒙的眼睛看了半天,這才驚覺賣貨郎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而一旁的肅殺視線仿佛能吃人一般,驚得他酒醒了大半。
“侯、侯……侯爺?!”
“果真是你。”
衛凜抱著沈纓起身,他看向胖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本侯自認對下人不薄。事已至此,你該清楚有何后果。”
“不!”
胖子雙腿一軟,當即跪下磕頭:“小的有苦衷!小的不是存心的!求侯爺饒命!侯爺饒命啊!”
衛凜帶著沈纓翻身上馬,一直隱在路邊樹下的楊沖這才現身:“侯爺,剩下的請交由屬下處理。”
衛凜調轉馬頭,淡聲吩咐道——
“處置干凈。”
兩人騎馬走近道,不出一個時辰便到了京城的大街。沈纓被衛凜護在身前,又有斗篷擋著,一路上沒受寒,精神狀態也終于好起來了。
她想起這次綁架的詭異之處,便再也忍不住,扭頭對衛凜道:“侯爺,其實昨天廟會……”
一不小心,她的前額蹭過他的下巴。
衛凜只覺得身前的女孩兒陡然一僵,然后迅速回頭,慌亂地開口道:“我、我覺得除了剛才那兩人,可能還有一個是跟他們串通好的……”
“我知道。”
衛凜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反應:“我已派人將紋柳捉住了。”
哎???
沈纓愣了一下,驚訝地扭過頭:“侯爺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