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不必拘禮。紋柳，你怎的今年不去求了？”

青蕊聽洗衣房的婆婆提起過她，據說是個安靜內向、勤快認真的小姑娘。

紋柳笑道：“小的去年為娘親求了一簽，臘月的時候，娘親的病居然真的有好轉，于是小的開春后就去還了愿。娘親說做人不能太貪心，既已受了龍王爺的福澤，今年便不可再叨擾它老人家。”

一旁聽著的小丫鬟們“哇”了一聲：“原來還有這種講法，倒是頭一回聽說！”

“我反而覺得龍王爺神通廣大，不會計較這些小事啦。”

“青蕊姐姐，咱們還走不走？可不能誤了求簽的吉時啊。”

眼看上香的人越聚越多，旁的人不免有些急了。青蕊無法，快速思量了一番，對紋柳叮囑道：“你與沈纓就在此處，萬不可由她胡來，切記不要亂走！”

“我才沒有胡來！”沈纓高聲抗議。

紋柳掩嘴偷笑，點頭應下。青蕊又交代了沈纓好幾句，這才與眾人一道往龍王廟而去。

“青蕊姐姐也真是的，把我當三歲小孩兒了？”

沈纓撇撇嘴，只聽紋柳勸道：“外頭人雜，多留個心眼也不是壞事，青蕊姐姐這是關心你呢。”

“哎，算了，不說這個。”

沈纓擺擺手，探頭瞧了瞧沿街的小吃攤，眼里的小火苗又熊熊燃燒了起來：“紋柳，你可是本地人？這廟會小吃，有沒有哪些特別的？”

“本地人算不上，不過小吃倒是嘗過一些。你若不嫌棄，我便領你去我中意的鋪子逛逛。”

“好呀好呀！那就麻煩你啦！”

從街頭到街尾，每一處都是人聲鼎沸、香氣撲鼻。沈纓與紋柳并肩走著，全身的感官都被調動起來，恨不得再長一雙眼睛，定要把這街上里里外外都看個遍。

“哎呀，還有豬豬包！紋柳你看，這表情像不像陳管家？”

“竹子編的鴨鴨太可愛啦！我要讓它陪我泡澡！”

“嗯？我好像聞到了麻辣牛肉的味道？是不是前面那家？”

沈纓興高采烈，邊走邊吃，忽然眼前一亮，像發現新大陸一般驚叫道：“哇！吹糖人！還能轉轉盤！”

這可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零食，不僅好吃，而且好玩。只可惜長大之后，吹糖人的手藝人也越來越少，每年只有在特定的民俗展會上才能看到他們。

沈纓麻溜兒地擠進人群：“老板，給我一只老虎。”

“哈，姑娘可真豪氣，怎的不喜歡魚兒鳥兒的？”

“我要送人的，麻煩您吹好看一點呀。”

侯爺肯定沒吃過這個，她心想，瞧這老虎圓溜溜的大眼睛，簡直跟他抽背課文的時候一毛一樣。

老板麻利地舀起糖漿：“好嘞，姑娘稍等。”

加熱、勾勒、壓實……不一會兒功夫，一只栩栩如生的猛虎便赫然出現，引得圍觀路人嘖嘖稱贊。

“好厲害啊……謝謝老板！”

沈纓爽快地付了銀子，拿起包好的老虎，扭頭笑道：“紋柳你看！我選的這個是不是很像……”

哎？

她忽然頓住了，還未說完的話卡在喉嚨口：“……紋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