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約感覺事情還沒完,可丫鬟似乎并不打算理她,端著碗,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問你這是什么?”
她大步?jīng)_上前,一把抓住丫鬟的胳膊,嚇得對方尖叫一聲:“沈纓!你做什么?放開!”
“這碗湯須得驗(yàn)過了才能用!”沈纓斬釘截鐵道:“剛才我追的那人,很可能就是沖著這碗湯來的!”
“你是不是瘋了?!”
丫鬟憤怒地瞪著雙眼,忍無可忍:“從頭到尾,我就只見了你一個,哪來的其他人?要說動手腳,總歸也是你最可疑!”
“事有蹊蹺,多留個心眼怎就不好?”
“我看你是昏了頭!府中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對侯爺?shù)男丫茰灰?guī)矩?”
“什么?這是給侯爺?shù)模俊?
沈纓頓時拔高了聲線,態(tài)度更加堅(jiān)決:“不行!你若不驗(yàn),我說什么也不會讓你端走!”
“這可是侯爺要的!你耽擱得起嗎!”
“萬一出了事,你就能擔(dān)得起?!”
兩人各執(zhí)一詞,互不相讓,吵嚷聲終于驚動了當(dāng)值的侍衛(wèi),第一個進(jìn)來的便是楊沖。
“楊侍衛(wèi),你來得正好。”沈纓見了他,趕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末了又指了指這碗湯。
“謹(jǐn)慎起見,還請楊侍衛(wèi)驗(yàn)過之后,再呈給侯爺。”
楊沖想了想,正要答應(yīng),誰料想那丫鬟也不是個好惹的,“砰”的一聲將瓷碗磕在桌上,面色極為難看:“你說來說去,不就是懷疑有人在醒酒湯里下毒么?那我且問一句,楊侍衛(wèi)他們剛才就在外頭,怎的沒發(fā)現(xiàn)形跡可疑之人,偏就你看見了?”
“我怎么知道?”沈纓一臉莫名其妙:“方才……”
“方才小廚房里就只有你一人!”
丫鬟梗著脖子,大聲道:“好哇,既然要驗(yàn),那便驗(yàn)吧!大伙兒可都看見了,若是湯里無毒,那便是這丫頭存心想給侯爺找麻煩!我倒要看看,耽擱侯爺用膳,你有幾個腦袋賠?”
“……若是湯里有毒,怕是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丫鬟一聽,氣得瞪圓了眼睛:“你——!”
“楊侍衛(wèi),勞煩您了。”沈纓轉(zhuǎn)過身去,懶得與她爭辯。
楊沖點(diǎn)點(diǎn)頭,派人取來一整套的驗(yàn)毒工具。奇怪的是,銀針浸染,居然沒有變色,再湊近聞一聞味道,皆是與平時一致,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如何?是不是該跟我去侯爺面前領(lǐng)罰了?”
丫鬟輕蔑地掃了她一眼,“原本我是不信,這世上竟還有人賊喊捉賊?今兒可算讓我開了眼。沈纓,你當(dāng)我們都是瞎的?當(dāng)真看不出你那點(diǎn)兒小心思?”
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沈纓看得分明,丫鬟未說出口的話,全寫在臉上了。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做什么白日夢?”
丫鬟端起碗,盛氣凌人地瞧著她:“沒空跟你瞎耗,讓開。”
楊侍衛(wèi)有些為難地?fù)狭藫项^:“姑娘,要不你看……”
誰能料到,一直默不吭聲的沈纓忽而一個箭步?jīng)_上前,一把奪下醒酒湯,二話不說,咕嘟咕嘟一口氣全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