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的性子在面對秦悠悠時,瞬間就會軟下去,他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完全放心。
林青倫之前也聽說過,關于秦止在商場上的新聞,心里贊賞不已,如今看著他為自己表妹出頭,好感大增。
突然耳邊響起笑聲,秦悠悠疑惑的抬起頭,正看到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彼此贊許著看著對方,場面一時間格外怪異。
噗,什么鬼。
她一把抓過林青倫的胳膊,宛如看情敵般看著秦止:“我說表哥呀,你這次真得走了,要不我就拿咖啡潑你了。”
秦止向來敵不過自己古靈精怪的表妹,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并沒有表現出來,調笑著走出咖啡廳。
“你不會跟我表哥”她欲言又止,抬眼狐疑盯著林青倫,拉著板凳靠近一步。
腦洞大開的女友確實讓林青倫手足無措,他挑挑眉頭,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低頭攪拌著咖啡。
看著他像是被人說中了心思,秦悠悠臉色一黑,直接把手臂環在懷中:“我不管,我們自己戀愛了,你不準出軌。”
“出柜也不行。”她豎起手指,語氣帶著濃濃的警告。
這更戳中了林青倫的笑點,他好笑的捏了捏她圓潤的鼻頭。
“那你呢?是想和我過一生嗎?”
熱絡的氣氛瞬間涼了下來,秦悠悠疑惑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為什么從他嘴里說出這種話。
“我當然想了,希望每天早晨都能看到你的帥臉。”靠在他的肩頭,她臉上的笑越發濃郁。
這一抹明媚的笑容刺痛了他的心,窒息般的痛苦席卷全身,最終,話到嘴邊,并沒有說出來。
“我倒是希望,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路人,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目光看向窗外,痛苦的眼色一閃而過,又恢復了往日的痞笑。
這種話讓秦悠悠格外警惕,她不敢相信的抬起頭,手指緊緊扣在手臂上。
“不能這樣,你要是拋棄我,我就去大鬧醫院,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品行不端。”
她笑了笑,溫熱的手指劃過鼻尖,緩緩低下了頭。
“開玩笑的。”林青倫把她的小腦袋按到肩膀上,目光落到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沒有沖散心中的郁結。
一連幾天的時間里,夏清黎在醫院極為消沉,直到冷煙的葬禮上,她才執意起身,跟隨著陸謙共同來到冷家。
如今的冷煙已經被火化,放在盒子里,偌大的客廳里擺放著黃白色菊花,鳴響著哀樂。
大廳上放著他稚嫩的笑臉,尤其明晃晃的一雙眼睛,看了都想把他抱在懷里。
誰知這樣可愛的人,如今竟然變成了骨灰,這么大的身子被壓抑到小盒子里,想來他肯定格外煩悶。
眼淚無聲的滑落,上香后,看到滿臉灰敗白的冷黎,主動跟上前。
“這件事情”
“怨不得你,綁匪本來就是冷煙父親的仇人,他們本就是想方設法殺掉他。”
冷黎搖搖頭,這些事情本和夏清黎沒有關系,他也不能怨恨。何況在孩子被綁架時,要不是她挺身而出,怕是早就會被殺死。
“反而我應該謝謝你,讓我多陪孩子一會兒。”他雙唇發顫,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眼眶染上紅色。
五只聚攏抓住夏清黎的手臂,陸謙把他拉在身后,表情陰厲的朝著門口走去,不給二人道別的機會。
直到被拖出去,夏清黎才緩過來神,氣急敗壞的攥緊拳頭:“你為什么不讓我和孩子告別?剛剛”
“不希望他靠近你。”淡淡的一句話,壓抑著心中濃濃的苦澀,他并不是第一次來冷家,卻是最窩心的一次。
夏清黎愣神,她如今身體康復沒有任何損傷,可心里總是愧對于冷煙,今天本想好好懺悔,誰知被他直接拉出來。
“我心里一直很愧疚,想要借今天的機會”
“更不想有人在你痛苦的時候趁虛而入。”陸謙眼神堅定,扣在她肩膀上的雙手輕輕捏了一下。
夏清黎無言以對,低著頭賭氣摔門上車,來到公司后忙碌起來手頭的動作,心情才稍微緩和些。
只要停下來,就會想起可愛的孩子圍繞在身邊,和自己說說笑笑的場景,眼淚無聲的滑落。
她甚至在午夜夢回時,都能看到冷煙笑著回來,可自己無論用了多大力氣,都追不回他。
這一幕落在秦悠悠眼里,格外心疼,她知道夏清黎重情重義,可這件事情終究不怪她,只不過綁架的過程中,她正好在那里而已。
“你最近做的小餅干都泛苦,是不是心情太差?”秦悠悠故意找個話題,嘟著嘴抗議。
她故意裝作可愛的模樣,誰知夏清黎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默默的流著眼淚,垃圾桶里裝著的衛生紙已經堆疊成山。
“小清兒,你不要再難受了,冷煙在天上肯定不會怪你的。”她聲音很輕,抓著夏清黎的衣角,輕輕搖晃。
她看著這幾天一直茶飯不思的閨蜜,又怎么可能會心情好。
“我知道,可是我一直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夏清黎輕聲啜泣,忙碌的工作以外,寂寞就會趁虛而入占領著腦袋一切,滿腦子都是冷煙的身影。
秦悠悠也沒轍,緊皺著雙眉,突然腦袋中靈光一閃,緊緊抓住她的手腕。
“我們今天晚上出去吃飯吧,我覺得你應該徹底放松一下,看你現在黑眼圈那么重,肯定好多天沒有睡過覺了。”心疼的撫摸著夏清黎腫大的眼,她心里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驕傲。
夏清黎愣了一下,并沒有拒絕,畢竟距離冷煙的事已經半個月了,她也想讓自己心情平靜些。
“那好,晚上一起吃飯。”眸子沉了又沉,如今再看周圍這景物,眼睛前像是籠罩著一層白紗。
秦悠悠興奮的快步跑出去,打電話聯系朋友,晚上準備給夏清黎狠狠灌酒,讓她蒙頭睡過去。
直到晚上,在樓下的包廂里,夏清黎、陸謙、林青倫和秦止四人面面相覷,有些搞不懂秦悠悠的路數。
“不是她準備的聚會嗎?怎么人消失不見了?”
秦止疑惑的看著林青倫,遞過去你的女人到底怎么回事的眼神。
林青倫表示無語,自己也不過是接個電話,下班后來到酒店,誰知并沒有看到秦悠悠,反倒是被服務員領到了包廂里。
夏清黎看到這么多的朋友,臉色稍微緩和些,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眨了眨,微微帶著些刺痛。
“可能是出去點餐了吧,我們在等等她。”
話剛落音,只見陸謙從口袋里掏出藥膏,涂抹在食指指腹上,拉過她的肩膀:“閉眼。”
空氣中清涼的味道沁人心脾,夏清黎緩緩閉上眼睛,冰涼的藥膏,在溫熱的指腹推動下在眼皮暈開,動作很輕,并沒有傷到眼睛,反倒是格外舒服。
她知道陸謙總會從口袋里掏出各種藥膏,效果立竿見影。
秦止把一切看在眼里,狹長的眸子布滿血絲,格外沉重。
而這時包廂的門被推開,秦悠悠嬉笑著出現在眾人面前:“都進來吧,動作小心點。”
服務員這才推進來一輛送餐車,上面擺滿了各式的酒,每一個都打開了。
“這是要做什么?”秦止皺皺眉頭,有些不解。
夏清黎更是大吃一驚,她雖是這,半個月里一直被陸謙和秦悠悠強迫著吃飯,但只要一靠近酒就被他們全部藏起來,沒想到今天秦悠悠反倒是推著酒車,來到包廂里。
“難道是要借酒消愁?”她格外不理解。
秦悠悠興奮的拿起一瓶棕色的酒,倒在夏清黎面前的杯子里,轉身又去給其他幾個人滿上:“今天這是個品酒會,我們辛苦工作了這么長時間,是該好好放松一下了。”
夏清黎對這句話表示懷疑,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她真摯的臉,并沒有拒絕。
俗話說一醉解千愁,她又怎么可能會錯過機會。
陸謙倒是沒說什么,他的酒量可是千杯不倒,喝完這些酒也能為夏清黎保駕護航。
見所有人都沒拒絕,秦悠悠這才放心的回到自己座位上,上來下酒菜后,飯桌上就熱鬧開了。
秦悠悠坐在夏清黎的右邊,給她倒上一杯烈酒:“首先這一杯我要敬你,升職加薪當上總裁秘書,感情深一口悶。”
夏清黎都不知道她打哪兒學來的這些敬酒話,把杯中的喝完后,吃了幾粒花生米,筷子還沒有放下,只見她又舉起來了酒杯。
“第二杯,我要敬你頭發越來越長,皮膚越來越好。”
胡亂的說完,秦悠悠便把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不小心嗆到了,劇烈的咳嗽著,林青倫拍了拍她的后背,才緩過神來。
夏清黎無奈的一飲而盡,她并不擅長喝酒,可今天這酒越喝越清醒。
酒過三巡,飯桌上的人思想漸漸模糊,林青倫更是趴在一旁的沙發上,倒頭大睡,秦悠悠也好不到哪里去,倒在他的身邊都打起了呼嚕。
秦止本想多堅持一會,喝下最后一杯白蘭地,直接趴在飯桌上睡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后,夏清黎微微嘆口氣,腦袋沉沉的,眼睛卻越發清明,裹緊了身上的外套,登上天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