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臨川靠在椅背上，“你先通知張叔一聲，爺爺不會說什么的。”

簡力點頭照辦。

一個小時后，看守所。

李隊親自陪著，賀凌川坐在了審訊室的對面，他問，“顧曉兮已經死了，想必你知道了吧？”

顧懷遠的臉上盡是麻木的表情，他道：“我知道，你不用特地來告訴我。”

“特地過來告訴你的人，應該是賀搏明吧？跟我說說看，你們都聊了些什么？”賀凌川簡單直白的問。

顧懷遠周身落魄，身體看著就像是風濁殘年，胡子多到看不見下巴，眼睛里除了麻木之外，就只剩下了空洞，他這般模樣早已經是行尸走肉，好似什么都不會在乎了，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卻撇著唇，笑了下，“他和你一樣熱心，專門跑過來告訴我，曉兮已經死了消息。”

賀凌川自然是不會信的，他冷淡的，“看樣子，你們是達成了某種合作，他給的什么條件？我給你的是他的十倍。”

顧懷遠神色逐漸暗淡，“他的確給了很豐厚的條件，但我沒有答應，我也不會答應你什么的，我的罪名，我一人承擔，你們誰都不必再對我動心思。”

賀凌川眼睫閃了下，面上毫無破綻，“我很好奇，這些年你真的只是在中東躲難？還是實際上你另有藏身之地？”中東躲難的說法，是他顧懷遠自己對警方交代的，但這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不過可惜的是，警方到現在也沒有拿出證據，證明他曾經去過哪里，是以根本無法查辦。

顧懷遠冷笑聲偏大，“賀總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去查，何必來問我。”

賀凌川道：“我會去查的，而且一定能查出來。”

他的這種說法，倒是給了李隊一些啟發，難道這顧懷遠真的還藏了什么？若是如此的話，他倒是可以查一查。

“六年前，顧若琳被抓的時候，我問她，你是不是主謀，問她為什么要包庇你？她卻一口咬定，你跟整件事情沒有關系，一直在說我誤會了你們，一直說你是個好人。”賀凌川的聲音逐漸淡，他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顧懷遠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她是一直把你當朋友的，而你卻在一開始就背叛了她，甚至讓她背了黑鍋，讓她差點就被燒死。”

顧懷遠鼻孔放大，雙手緊握垂在桌上，眼睛低下，額上冒汗，忽而又抬起頭狠狠的瞪著賀凌川，“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我想對你說，若琳她從未害過你，她這么些年過的也并不容易，自她回來后，顧曉兮處處針對，甚至差一點就要了她和她女兒的命！如果你還有一點點良心的話，就不要為她留下隱患，否則，若是她再出變故，你至死都會不安的。”

不知道這種直覺從何而來，自聽到賀搏明進看守所探視了顧懷遠之后，他就瞬間想到了那個女人，他們兩個一定做了某種有關那個女人的交易。

賀凌川，他不想再看見她有任何的閃失和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