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放心，皇上。”

云靈兒看出了夜良辰的愧疚，主動說道：“臣妾之前已經見過蕭蕭，她是一個很好很有才華的女子，重要的是能得夜王殿下喜歡，想要共度一生一世，這才是我們最希望不過的事情，不是嗎？無雙她已經體諒，并且會主動放手的。”

自家侄女的脾氣，云靈兒怎么會不知道？

不屬于火無雙的東西，火無雙絕對不會強求，也不會再用什么下三濫的手段去爭奪。

也許讓火無雙就這么放棄，也是值得的，至少能夠變回以前的火無雙。

才會明白，原來火無雙所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

火無雙……

提及這個名字，夜九辰跟白蕭蕭不由對視了一眼。

相比較起火無雙的灑脫，某個女人真的是要自愧不如，讓人恥笑了。

不過是真的希望如云靈兒所說的那樣，至少按照目前的表現來看，火無雙從未主動在夜九辰跟白蕭蕭面前晃悠過，比那個不知廉恥的雪靈鳳好多了。

“那就好。”

夜良辰的心總算能舒緩幾分，朝著云靈兒露出了一抹笑意。

隨即夜良辰上前，輕聲說道：“那我們走吧，皇后。”

今日的主角雖是夜九辰跟白蕭蕭，但是夜良辰和云靈兒這對帝后，亦然是光芒萬丈。

得為夜九辰跟白蕭蕭鋪好路才行呢。

“是。”

云靈兒回應著夜良辰的微笑，伸出手，夜良辰便將其執起。

兩個人就這樣拖著龍袍鳳袍，朝著金鑾殿的高方走去。

那一瞬間，白蕭蕭感覺有些恍惚。

仿佛是看到了真龍跟鳳凰的化身，變作人形，無限璀璨的光芒都籠罩在了云靈兒和夜良辰的身上，奪目無比。

“怎么了？蕭蕭。”

夜九辰牽著白蕭蕭的手，溫柔的嗓音，似清晨的朝陽，流轉人心：“為何心神不定？”

“我只是在想，經歷了這么多年的時光，皇上對皇后娘娘，難不成就真的沒動心嗎？”

白蕭蕭恍惚之間，小聲說道：“因為他們兩個看起來是那么地般配，如此默契，如果真的存在有理想中的帝后，便是他們兩個了吧。”

這兩個人不能夠相愛的話，那還真是讓人覺得遺憾。

雖然說最是無情帝王家，想要一個身經百戰，手染鮮血的皇帝動心，那得是多么困難才能夠做到。

云靈兒喜歡夜良辰，但是夜良辰喜歡云靈兒嗎？

就算一開始不喜歡，但是磨合了這么多年，身為南詔皇帝，身為南詔皇后，哪怕一開始只是感激，為了籠絡牧云族的勢力。

也是攜手共度這么多年的伴侶，夜良辰的心中就沒有對云靈兒一絲絲的動容嗎？

“誰知道呢，如果可以，本王也希望皇兄能夠找到屬于他自己的幸福，就如同本王一樣，如果那個人湊巧就是皇后，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夜九辰看向云靈兒和夜良辰的背影，眼神縹緲，似是環繞了許多心事：“至少自己喜歡的人，同時也喜歡著自己，兩個人又是這么名正言順的關系，一國之主，一國之母，那是多么美妙的一種事情？皇后確實能陪皇兄共度一生，并且擁有被皇兄喜歡的能力，關鍵在于……”

說到這兒，夜九辰突然禁了聲。

“在于什么？”

白蕭蕭聽得入神，見夜九辰停頓，心仿佛被萬千螞蟻爬來爬去，撓的癢癢的，忍不住問道。

“都過了這么多年了，老夫老妻，現在要說什么愛情，未免太過了，對于皇后心中也是這么想的吧。”

夜九辰輕嘆了口氣兒：“只是已經磨合了這么多年，已經習慣了彼此的存在，彼此的輔佐，彼此的問安，就像是吃飯喝水那般理所當然，他們兩個人現在在一起，怕是不關乎于情愛，而是類似于一種親人般的感覺。”

這是只有最熟悉夜良辰之人才能夠得出的答案。

夜良辰于云靈兒，若說是愛情，未免太過了。

畢竟已經過了年輕時為愛癡狂的階段。

也許在夜良辰的心中，云靈兒的存在，只是一個理所當然。

因為她是自己的皇后。

共度扶持，走過了二十年光陰的皇后。

曾經幫助夜良辰，假以“聯姻”之名，幫助邊遠地區的百姓們度過難關，最后又真正成為自己的皇后。

曾經幫助夜良辰，出良策，平軍心，支援荒災地區百姓們的皇后。

是夜良辰最得力的助手，也是當之無愧的南詔皇后。

也許在某個時刻，云靈兒是喜歡過夜良辰的。

但是在成為皇后之后，彼此相敬如賓那么久，那種感覺也隨著年齡的增長，看過了許許多多的事情，變得消散了。

并不能說這種感覺已經完全不見，只是對于現在的云靈兒來說，夜良辰與其說是自己心愛的男人，倒不如說，已經變成了無法放下的男人。

就像是血緣之情，將他們兩個人綁在了一起，彼此相敬如賓，默契地渡過了這么多年，已經不能算是情愛的范圍了。

白蕭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在碰觸到“懂”的那個方面時，理解了夜九辰的話中之意，不禁覺得有些心酸。

如果不能夠在年紀輕輕的時候相愛，在到了中年時候，所謂的“愛情”，只是變成了一種舍棄不下的“親情”了嗎？

那么對于云靈兒跟夜良辰來說，這算是愛嗎？

還是一種互相陪伴，互相扶持久了之后的兩個人，才會產生的一種感覺。

并不是愛，卻又類似于愛。

看著云靈兒那笑容滿面的表情，白蕭蕭發覺自己也看不懂了。

對于云靈兒來說，這樣子……算幸福嗎？

還是出于陪伴許久，已經無法割舍下去的責任，所以放棄以前最愛的自由，將自己綁在籠子里，成為一只無法翱翔藍天的鳳凰？

“不管如何，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蕭蕭，已經過去了那么久，事已至此，他們無法割舍，也不可能割舍，只能夠繼續陪伴著彼此走下去。”

夜九辰輕輕說道：“這是皇兄跟皇后共同作出的選擇，至少現在對于他們……是理所當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