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軒沒再理會永陽郡主,腳步有些虛浮,不受控制地向著廂房走去。
“等一等!”
永陽郡主卻叫住了他,皺眉問道:“你的計劃完成得怎么樣?我表哥他可有服下我給你的藥丸?”
謝云軒眼底閃過一抹厭惡的神色。
他勉強點了點頭,道:“我將藥丸混在酒里,親眼看到景王殿下喝了下去。”
這是永陽郡主和他的交換條件。
謝云軒雖然做了,卻在心底痛恨自己手段卑鄙。
他恨自己受永陽郡主的挾制,更恨自己意志不夠堅定,拒絕不了這種誘惑。
但他告訴自己,這樣做是為了報復。
只要能報復那可惡的丫頭,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樂意!
永陽郡主聽了之間,眼中露出滿意神色,不再理會謝云軒,加快了腳步往男賓席上而去。
今天晚上她費盡了心思,邀請了那么多客人,并不僅僅是為了對付一個蘇輕眉,她更想要借這個機會,達成自己的心愿。
謝云軒腳步踉蹌,跌跌撞撞地往前走,頭腦里更是昏昏沉沉的。
他雖然答允了永陽郡主,也一心想要報復蘇輕眉,但這種報復的法子實在是太卑鄙無恥,他覺得自己要是不喝酒,他根本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那個姓蘇的丫頭,他就恨不能想要掐死她,怎么可能還對她做出那種只有夫妻間才能做的親密舉動?
不知不覺,他就喝了很多的酒。
這時候借著酒意,他粗暴地一腳踢開房門,然后睜著一雙醉得通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姑娘。
她神態(tài)安祥的坐在那里,天水碧的長裙曳地,清新脫俗得就像是湖水里浮上來的仙子。
看到醉醺醺的謝云軒出現(xiàn),臉上也沒有露出半點異樣。
謝云軒忽然大步走過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肌膚柔滑溫潤,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美玉,觸手生溫,可謝云軒卻覺得自己掌心中全是冷汗。
“蘇、輕、眉!”
他咬著牙叫道,一字一頓。
濃冽的酒氣撲面而來。
蘇輕眉不禁皺了下眉頭,想抽回手,謝云軒卻握得死緊。
他瞪著他,又一字字叫道:“蘇輕眉,本王明明警告過你,你為什么要來?為什么!”
一聲比一聲大,神情更是兇惡得像是要吃人的獅子。
蘇輕眉淡淡挑了一下眉毛:“我憑什么該聽你的話?你是我什么人?嗯?”
一句話懟得謝云軒差點噴出一口血。
不過胸口怒氣上沖,他的酒意登時散去了幾分,本來昏沉沉的頭腦好像清醒了些,但心跳得更快了。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壓低了聲音:“走。”
“走?去哪里?”
蘇輕眉困惑地眨眨眼睛。
“離開這里!馬上走!”謝云軒指著門外,“你要是再不走,后果會怎樣,本王可不敢擔保!”
他表情猙獰兇惡,目光中露出既痛恨又厭惡的神色。
蘇輕眉有些意外。
這謝云軒居然讓自己走?難道他不是和永陽郡主串通好了的嗎?
他又有什么陰謀?
她還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我不走,我是永陽郡主請來的客人,就算要走,我也要和主人打一聲招呼,再說,宣平侯府這樣大,我又不認得路,萬一走迷失了路,進了什么禁忌之地,怕是只有死路一條。”
她這話是點明,讓謝云軒別費心思玩什么花樣,她才不會上當。
謝云軒一把握緊了她的手腕:“本王送你離開。”
他邁開大步往外就走。
蘇輕眉這次是真的意外了。
難道謝云軒是真的想放她走?
她皺起眉頭,忽然覺得自己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
謝云軒握著她柔滑的手腕,鼻息間聞著淡淡的氣息,氣血上涌,一股熱力由丹田直沖而上。
他的身體不知道為什么,竟然一下子有了異樣的反應。
這讓他產(chǎn)生一種沖動,他又不想放她走了。
他盯著她紅潤的唇瓣,忽然起了想要一親芳澤的念頭。
為什么會這樣?
謝云軒捫心自問,他恨這個女人,極其厭惡,厭惡到看到她的一根頭發(fā)都受不了,但他怎么會對她產(chǎn)生了這種感覺?
但是,他心里的這股念頭就像野草一樣的瘋長。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住沒把她撲倒在地。
他的頭更昏暈,意識在漸漸飄離,兇獸的本能在他體內(nèi)復蘇,眼珠充血,他已經(jīng)不想再思考了,也不想費力和自己的意識掙扎。
就在這時,他只覺得指肚似乎被蚊子叮了一下,他也不在意,用力搖了一下頭,用最后的清醒和理智道:“快走,要是再不走,本王、本王……”
后面的話他突然說不下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但是他知道,要是她繼續(xù)留在這里,他就會做出和理智相悖的事情來。
蘇輕眉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奇怪。
謝云軒還沒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眼前就漸漸發(fā)黑,手指無力,松開了她的手,接著仰天倒在地上,整個人昏死過去。
蘇輕眉吁了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
雖然她表現(xiàn)得很冷靜,但她心底卻是殊無把握。
她沒想到永陽郡主會給自己和謝云軒分別都下藥,而且藥性非常猛烈,發(fā)作起來,就連她都承受不住。
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看明白了永陽郡主的伎倆,她想要讓自己身敗名裂。
于是她在自己身上的熏香還在房間的香爐里都動了手腳。
蘇輕眉只覺得頭腦發(fā)沉,心跳加速,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一點也不比謝云軒好受。
只是謝云軒中了她的迷藥,昏迷不醒,體會不到這種口干舌燥的感覺。
她卻是第一次感覺到欲望洶洶而來,就像燎原之火般,勢不可擋。
“這藥性居然這樣強烈,我倒是低估了永陽郡主。”
蘇輕眉心里想著。
她素來冷靜沉穩(wěn),處變不驚,但這時候心口突突直跳,所有的血液好像都充到了腦袋里,讓她的思維變得遲頓起來。
“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解除藥性,只是,我能解毒,可這藥偏偏又不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