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握著一柄黑衣人掉下來的長劍,劍光如匹,光華四耀。
明明是一柄極普通的劍,可拿在他的手里,卻散發(fā)出不一樣的奪目光彩。
黑衣人們個個目瞪口中呆。
“他他他……他不是個瘸子嗎?”
“怎、怎、怎么站起來了?”
“我是不是眼花出現(xiàn)幻覺了?”
黑衣人們拼命揉眼睛。
蘇輕眉的眼睛也睜得大大的,只是她臉上仍是平靜如水。
景王突然飛身而起,輕飄飄的仿如御風而行,姿勢美妙無比,仙氣飄飄,要不是他臉上戴著的猙獰鬼臉面具,真如神仙下凡一般。
黑衣人們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這究竟是怎么個情況?
“哧!哧!哧!”
連續(xù)幾聲輕響,景王手中長劍抖動,劍尖點點,宛如綻開了五瓣梅花,卻同時有五名黑衣人咽喉中劍,倒地而亡。
剩下的幾人這才意識到了危險,發(fā)出一聲呼喊,轉身想逃。
景王哪里會給他們逃走的機會。
長劍圈轉,削去了一個人的腦袋。
那人腔子里鮮血狂噴,沒了頭的身體還保持著向前奔跑的姿勢,又跑了兩步,才轟然倒地。
“魔鬼!”
“他就是魔鬼!”
“他是來索命的!”
還活著的黑衣人都景王的狠辣嚇破了膽子,能動的人全都撒丫子就跑,只恨爹娘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景王冷眸掃過去,足尖勾起一柄長劍,劍似流星,直貫入一名黑衣人的后背,那人向前一沖摔倒,長劍竟將他生生地釘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他再次飛身而起,追上了跑得最遠的一名黑衣人,二話不說削了他的腦袋。
黑衣人們徹底嚇傻了。
他們不是沒殺過人,哪個手下都沾了血,可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狠辣的主兒。
一劍揮出就削人腦袋。
太狠了哇!
唰唰唰!
又是三個人變成了沒頭的尸體倒在了地上。
景王不出手則己,一旦出手,就半點也不留情。
皇甫曄之前打倒了二十幾名黑衣人,但只是讓他們受了傷,卻并不致命。
這些黑衣人倒在地上,看到同伴們一個個被戴著鬼臉面具的景王削掉腦袋,嚇得尿了褲子都不自知。
“他他他不是人!是惡魔!”
“太可怕了!我的媽呀,早知道這里有惡鬼,我說什么也不敢來啊。”
景王回過身來,提著長劍,一步步向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走來,每走一步,這些人的心就顫上一分。
他們已經(jīng)動不了了,這惡鬼不會連他們的腦袋也要砍吧?
蘇輕眉也忍不住皺了下眉。
這景王下手太狠了。
空氣中的血腥味濃得她都受不了。
“景王殿下,留個活口。”
景王卻看都沒看她一眼,提起長劍,二話不說就又砍了一人的腦袋。
蘇輕眉忍不住別開頭。
太殘忍了。
這動不動就砍腦袋的習慣,一定是在戰(zhàn)場上養(yǎng)成的。
“饒命,饒命啊!”
“景王殿下,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您就饒了我們的狗命吧!”
黑衣人們本來都是彪悍無畏之人,并不怕死,他們敢接這殺人要命的買賣,早就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
可現(xiàn)在全都被景王嚇破了膽子,竟連聲哀求起來。
景王卻恍如不聞,一劍一個,絕不留情。
就連那名被皇甫曄打得口吐鮮血受了重傷的黑衣人,都沒能逃掉被削了腦袋的厄運。
三十七名黑衣人,三十七顆腦袋。
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陽光穿過斑駁的樹葉照了下來,溫暖的陽光也無法駁走那種冷森森的寒氣。
蘇輕眉不是沒見過死人,可她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么多的活人在她的眼前被硬生生砍掉了腦袋。
而砍他們腦袋的那個男人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好像這砍人腦袋和砍一棵大白菜沒什么兩樣。
冷血魔王!
自己真沒給他起錯外號。
他的血是冷的,整個人也都是冷的。
蘇輕眉無法直視那一地的尸體,和滿地亂滾的人頭。
景王將沾滿了血跡的長劍遠遠地扔了出去,然后撕下一片衣襟,慢慢地擦凈上手上的血跡。
他擦得很緩慢,也很仔細。
蘇輕眉冷眼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她心里瞬間泛起一股寒意。
這些人分明是被人收買來殺他的刺客,可他卻連一個活口也沒留下,其意義已經(jīng)不言而喻。
他不想讓自己雙腿的秘密傳出去半個字。
所以他之前一直隱忍著不動,一直到皇甫曄暈了過去,這才動手。
又或許,他既然知道皇甫曄有暈血癥,所以才故意殺人見血,讓皇甫曄暈的。
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這人的心機……得有多深,多可怕!
蘇輕眉忍不住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你冷么?”景王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
他足下無聲,讓她心里又是竄起一陣寒意。
她下意識的皺了下眉,抬袖掩住了鼻子,同時退后兩步,離得他遠了些。
他一靠近那股濃濃的血腥味就直往她鼻子里鉆。
景王的目光陡然一沉。
他沒有忽視她眼中露出的戒備和疏遠。
“你怕本王?”他冷冷道,語氣中也帶了冷漠和高高在上。
“怕。”蘇輕眉坦然地點點頭。
她這樣坦白,倒出乎景王意料之外。
她不是膽子比豹子還要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么?
居然會怕他?
景王心里不知怎的,居然產(chǎn)生了一點小小的滿足感。
“你怕本王什么?”
“我怕你會把我的腦袋也砍下來,如果你不想我泄露你的秘密,那最好連我也一起殺了滅口。”蘇輕眉淡然說道。
景王的眼睛不由瞇了起來,打量著她。
她嘴里明明說著害怕,可臉上卻半點害怕的表情也沒有。
半晌,他才緩緩道:“我不會殺你。”
蘇輕眉眨了眨眼睛:“如果你不殺了我,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她眼角瞄了一下他的雙腿。
他站得筆直,雙腿修長勻稱,比她高出一個頭,她得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不過她并沒仰頭,因為就算仰起頭來,也只能看到那張冷冰冰的獸頭面具。
她對面具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