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奪一個女人做母親的權利,未免太過殘忍。
然而,姜瀾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語氣平靜:“有什么好恨的,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能不能懷孕有差別嗎?”
陸行州臉色微變。
房門被敲響,管家在外詢問:“家主,需要把飯菜重新熱一遍嗎?”
陸行州額角的青筋隱隱凸起。
姜瀾幾乎要沖動的開口:承認吧陸行州,你就是放不下我,就是想要關心我,有本事正視自己的心啊!
然而她張口卻對外面說:“不用了。”
陸行州眉心一跳,朝門外吩咐:“端進來。”
管家心里一松:“是。”
姜瀾這一病就是一周左右,完全不知道外界發(fā)生了什么,也沒心思去在意。
她這么長時間沒好,有一半是陸行州的錯。
陸行州對她毫不客氣,即使她夜里發(fā)燒,腦袋昏昏沉沉,難受得不行,也逃不過他的掠奪。
夜夜被索求無度的后果就是,姜瀾整晚都沒睡好,白天更加沒精神,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姜姜,你的感冒怎么還沒好啊。”
沙發(fā)上,才進門的蘇沫心疼的端詳著姜瀾的小臉。
“怎么瘦成這樣了……陸先生不心疼嗎?”
之所以今天能夠和蘇沫見上面,是因為燕京舉辦國際商會,陸行州一整天都不在家,總算讓她有喘息的機會。
“心疼……”姜瀾幽幽重復了這個詞,呵笑一聲:“不提他了,最近公司情況怎么樣?”
蘇沫看她不愿多說,也就匯報了一下近期工作。
姜瀾所說的公司不是別家,正是自己整起來的那一所,注冊名稱為“Line”。
嚴格來說,是陸行州曾經(jīng)為她開辟的那一家。
地段上乘,證件材料無需操心,就連營業(yè)模式都給她備好一套方針,即使虧到底,他也儲備了流動資金方便周轉(zhuǎn)。
正如他所說,讓她經(jīng)營著玩玩兒,后期他也并沒有再插手過問,就像當一件禮物送給了姜瀾一樣。
“……以上,暫時只能培養(yǎng)一些十八線小明星。我仔細觀察過了,有幾位資質(zhì)不錯,困就困在沒有后臺上,一些角色才拿到手就被擠掉,慘啊。”
蘇沫噘嘴嘆氣,十分打抱不平。
“還有些所謂的明星,連十八線都夠不上,根本沒人認識,偏偏架子擺得比誰都大,竟然看不上我們公司。哼,他們要知道是你辦起來的,肯定搶破頭進來。”
“Line”是一家娛樂影視公司,如今正在起步階段,倒是挺能飽受人情冷暖的。
姜瀾靠在沙發(fā)背上悠悠道:“那可未必,你也不看看我現(xiàn)在什么名聲,誰還敢和我這個火坑綁在一起。”
如今受負面緋聞的影響,姜瀾從影視圈的香餑餑變成了燙手山芋,黑子們攻擊了她這么長時間,總算慢慢開始偃旗息鼓,但她的紅火程度就此一去不返。
“姜姜,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總不能一直這樣不營業(yè)吧?”蘇沫觀察著她的臉色,“還是……你已經(jīng)決定息影,做全職太太了?”
姜瀾端起桌上的藥碗,一鼓作氣灌下去后才道:“想太多,就算我退出娛樂圈,也不該背著一身罵名。”
蘇沫雙眼一亮,堅定點頭。
“就是!憑什么讓那群人罵,我們就應該狠狠打他們臉!”
激情發(fā)言過后,她又愁眉苦臉。
“但是現(xiàn)在連宣先生都想不出好方法來……不過我們總算比賀子渝好,至少沒犯原則性的事兒,別人要黑我們,也只能抓著那張照片當實錘而已。”
姜瀾來了點兒八卦興致,“賀子渝怎么了?”
和以往熱情討論不同,蘇沫惋惜的搖搖頭,又義正言辭道:“雖然他可憐,但他也是賀家人,我就不信他不知道黑鳶尾的存在。”
姜瀾一怔,“黑鳶尾?”
這件事怎么可能會曝光?賀家可是下了血本,讓當時那些人都保密了,就連最不好搞定的陸行州都答應,可見付出了多少代價。
“對啊,就是那種嚴禁的違法藥物……”
蘇沫嘰嘰喳喳的一邊科普,一邊將手機打開給姜瀾看最近的新聞。
原來,賀家私下不僅售賣,而且偷偷用“黑鳶尾”制造其他類型的迷幻劑,甚至賣給未成年使用。
這件事冷不丁曝光之后,賀子渝連同賀家被輿論批判到了高峰,比姜瀾之前的全網(wǎng)黑更甚。
姜瀾的緋聞,說破天也就是私人感情的事兒,供人娛樂消遣而已,然而賀家的性質(zhì)就嚴重得多。
“聽說昨天賀家被查處了,檢察院那邊有很多匿名舉報證據(jù)和信件。我看啊,那些東西應該是別人早就搜集好的,現(xiàn)在趁機落井下石。”
蘇沫在耳旁碎碎念,姜瀾聽著,心中越來越發(fā)寒。
沒想到賀家倒得這么快,這么猝不及防。
商場上就是這樣,一旦被人抓到致命把柄,就很可能永遠翻不了身,畢竟誰都想踩著往上爬。
“那賀子渝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蘇沫搖頭,“還能怎么樣,同樣被拘禁調(diào)查中,所有廣告代言和電視劇都被下架,我看,這是徹底火到頭了。”
姜瀾若有所思。
她實在想不出會有誰打破默契去舉報賀家,就算賀家給的好處不足以讓對方信守承諾,不是還有陸行州的震懾力么?
迄今為止,就連克勞斯家族也不會在公開場合與陸氏作對,除非……除非對方是鐵了心和陸氏正面剛。
“有查到是誰舉報的嗎?”
“沒有,上頭一向保護匿名舉報人,就算查出來是誰,也沒誰有膽子對人家下手,不然不是公開和官方作對了?”蘇沫分析得頭頭是道。
姜瀾聽著聽著,忽的彎起嘴角,“沫沫,我發(fā)現(xiàn)你是越來越能干了,各種行業(yè)規(guī)則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以后我可就靠你吃飯了。”
忽然被夸獎,蘇沫有點不好意思,但語氣分外嚴肅。
“現(xiàn)在幫你監(jiān)督公司運營,當然要多學習,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樣,遇到什么事,只能等陸先生和其他人幫你解決,明明我才是你的助手和經(jīng)紀人嘛。”
“不錯,有志氣。”姜瀾拍了拍她的肩膀,“晚飯加雞腿。”
看見姜瀾有心思說笑,蘇沫心里放松一截,然而下一秒,余光卻瞥見她鎖骨領口的可疑痕跡,一顆心不由又提了上來。
想想顧老先生對自己叮囑過的,她自然而然的過度話題。
“姜姜,雖然我不希望麻煩陸先生,可是這一回涉及到你的私人感情,如果可以,他能夠站出來親口為你澄清,說不定情況就會改善很多了。”
再次提及陸行州,姜瀾臉上的笑意慢慢褪去,“你覺得他相信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