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吳家七世祖,看著徐凡湮背后那嘶鳴的巨大冰靈鳥,忽然苦笑了一聲,道:“在老夫所屬的那個時代,老夫當時已經被稱作天之驕子,有望能夠入圣,但是和你比起來,還是相差得太遠。徐凡湮,你修煉的日子比起廖光義來說,還要短暫,天驕榜前十居然沒有你,實在是那些人有眼無珠。”
“前輩謬贊了。”徐凡湮少見地回了句話,此時的吳家七世祖已經是油盡燈枯,根本就支撐不了多少,生命之火便會是熄滅。
“還有洛宇,還有廖光義等這些絕世天驕,若是在老夫所屬的那個時代,恐怕會被奉為天人,萬眾跪拜。這個時代,老夫看不懂了,罷了罷了,吳山城今后到底如何,就看吳山城自身的命數如何了。”
吳家七世祖散去了自身的氣勢,那三道七階畫卷也是無力垂落下來,這價值連城的七階畫卷,便是猶如棄兒一般,被吳家七世祖隨意丟棄在了旁邊。
徐凡湮微微凜然,道:“前輩難道覺得吳山城的氣數已盡?”
吳家七世祖哈哈大笑起來:“豈止是吳山城,恐怕整個七十二天宗的氣數已盡,而洛宇,便是終結七十二天宗之人!”
“危言聳聽!便是九尊畫圣、十方畫圣都不敢說終結整個七十二天宗,前輩此言,實在是包含禍心。”徐凡湮已是升起了殺意。
“此言一出,不論虛實,恐怕整個天宗都是難以接納洛宇了。”吳家七世祖說罷,厲嘯了一聲,死不瞑目。
對于吳家七世祖的死,徐凡湮心境并沒有絲毫的波動,說起來,她對于吳家七世祖全然沒有一丁點尊重,到臨死前,還在擺布這些陰謀詭計,想要斷絕洛宇進入天宗的路。
徐凡湮揮手,冰冷的寒氣便是將吳家七世祖的尸體凍成了冰塊,一陣威風吹過,便是發出了嚓咔的聲音,碎成了無數塊,一點都不讓人不覺得惡心。
萬火門門主只覺得這燥熱無比的火云峰像是進入了寒冬臘月一般,冷風嗖嗖地往身體里灌,對于徐凡湮更是忌憚到了極點。
徐凡湮走到了萬火門門主的身旁,道:“門主,那吳家七世祖留下的三道七階畫卷,可都不是凡物。”
萬火門門主自然知道徐凡湮的意思,苦著張臉叫來一名萬火門弟子,將那三道七階畫卷取走,心中想著,這一次可是將吳山城得罪盡了。
這名萬火門弟子樂呵呵去將三道七階畫卷拾撿起來,能夠親手觸碰到七階畫卷,足以讓他在同輩面前吹噓許久了。
徐凡湮看了看吳山城駐地的方向,問道:“門主,那邊發生什么情況了。”
萬火門門主打出一道法訣,便是將巡天鏡的畫面調了過來,正好是看到洛宇打破磐石大陣的情景。
萬火門門主倒吸了一口冷氣,道:“徐長老,這洛宇到底是什么來歷,怎么連吳山城的磐石大陣都是攔不住他。”
“這三年來南域各地殺伐四起,無數的宗門、惡人授首,都是一個神秘的年輕男子所為,現在看來,這神秘的年輕男子應該便是洛宇無誤了。先前還以為,是哪一個妖族的武尊強者跨域而來,只不過這洛宇乃是人族,不知道是哪一個老怪物培養出來的變態。”
徐凡湮神情也是有些凝重,洛宇懂得那個人的“逍遙三拍”,難道是那個人培養出來的嗎?只不過,那個人不是回去東荒了嗎,當初還叫自己,若是覺得南域待不下去了,就去東荒找他。
徐凡湮跺了跺腳,猶如一個受氣的小姑娘一般,想要問清楚那人的蹤跡,找到洛宇問一問不就清楚了嗎?
“吳山城駐地還有一個吳含之,雖說只是畫皇中境,我得去看看。”徐凡湮道。
還要繼續殺人呀!萬火門門主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徐長老自便。”
整個吳山城的駐地都十不存一,雖說是臨時搭建起來的駐地,但也是被一道六階畫卷加持過的,像是一些建筑,更是以土系畫卷筑造出來,堅固無比,可想這場大戰的激烈程度。
吳明一個屁股坐在了地上,自從磐石大陣被破,吳明心里便是被絕望之意充斥,江畔的時候,有廖光義在旁,他還有些底氣,只是如今連廖光義都是脫身不得,一個吳含之,到底能不能擋得住洛宇,便是吳含之自己都沒底。
吳明忽然無比懊悔,招惹誰不行,偏偏招惹到了這個煞星。
“閣下若是止步,就此退去,我可以代表吳山城,和閣下之間的恩怨就此勾銷,日后閣下若是愿意登臨吳山城,我吳含之掃榻相迎。”吳含之出聲道。
沒有人嘲笑吳含之的示弱舉動,委實是現在洛宇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太過于強大,強如畫皇中境的吳含之也是臨時改變主意,示弱洛宇,希望能夠保住吳明的一條性命。
“你能夠代表得了吳山城?”洛宇斜睨了一眼吳含之,笑了起來,“我脾氣不是很好,也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夠任意拿捏的。你們吳山城覺得我好欺負,我倒是想要看看,吳山城這個天宗第十,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氣象。”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吳含之知道此時的局面根本就不能夠善了,全力出手,同時咆哮了起來:“廖光義,吳明若是死了,吳山城絕對不會放過你!”
山巔之中,廖光義和劍無傷的交手看起來就像是打太極拳一般,柔和緩慢,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放慢了無數倍一般。
但若是有圣級強者在此的話,便是能夠發現,每一招之中都是蘊含著無盡的殺機,稍有不慎,便是生死兩隔的局面。
廖光義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恍惚,似乎是陷入了頓悟之中一般,感覺抓到了什么東西,又感覺什么也抓不到。
而劍無傷的臉上則是一種享受的模樣,這一次他將廖光義的潛能逼迫出來,和他大戰了一場,實在是讓他的收獲巨大。
這個時候,吳含之的聲音傳了上來,廖光義心神一個恍惚,便是從這頓悟的境界中退了出來,微微感到了些許可惜。
劍無傷升了一絲惱意,道:“我下去殺了他!”
廖光義擺了擺手,道:“不可,吳含之畢竟是我吳山城的人,吳含之死了倒無妨,若是吳明死了的話,吳山城可就是要大變了。”
劍無傷露出了有些玩味的笑容:“吳山城的情況我知道一些,你廖光義在吳山城一直以來活得都不爽快,吳明死了對于你來說,才是最大的好處。想去救人,那就先過我這一關吧。”
劍無傷說罷,一道劍陣便是困住了廖光義:“吳含之讓你斷了感悟,我便是讓你接續起來,廖光義,千載難逢的良機,你能不能跨出這一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廖光義眼中滿是怒火,但奈何劍無傷所祭出的這一道劍陣實在是驚人,饒不得他有絲毫的分神。
劍無傷看向山腰處的大戰,喃喃道:“倒是個有趣的家伙。”
畫皇中境的吳含之這個時候懊悔到了極點,甫一交手,他便是察覺得到,對方的力量豈止是勝過了他一籌半籌,這場戰斗,根本就無法打,他想要攔住洛宇,根本就是雞蛋碰石頭罷了。
圍觀的幾個畫皇強者也是瞠目結舌,他們也是想不到,吳含之居然會是這般狼狽,剛是和洛宇接觸,便是一潰再潰,徹底失去了先機,那些祭出去的畫卷也是后繼無力,更是接連被洛宇打爆了兩幅六階畫卷。
“你到底是誰!”吳含之發出了犀利的聲音,南域大地,怎么會是有如此可怕的尊級。
“殺你的人!”
洛宇察覺到一股磅礴的氣勢正在朝自己沖來,當即不再留手,施展出了武道精元中記載的圣級武技“奔雷手”,一掌拍出,雷光嘶吼,直接破去了吳含之的防御,猶如摧枯拉朽一般,然后震碎了吳含之的心脈。
一個高高在上的皇級高手,就這般隕落在了眾人的面前,整個戰場都是安靜了下來。
吳明癱軟在地,有黃白之物從身下流出,惡臭無比。
“豎子敢爾!”
一聲怒吼,只見從遠處沖來一個怒氣沖沖的老者,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恨不得一掌將洛宇的腦袋給拍碎。
“老不死的元朗畫皇,果真是按耐不住,想要出手了!”在元朗的身后,連鶴鳴罵罵咧咧,卻是及不上元朗的速度。
這元朗三番兩次針對他,就算是泥人都有幾分泥性,洛宇一掌便是將吳明震成血霧,整個人不退反進,則是朝著元朗迎了上去,氣勢如虹,一下子便是拍出了三十六次奔雷手。
雷鳴滔天,一道又是一道帶著雷光的巨大手掌朝著元朗拍了下來,這個已經是進無可進的巔頂畫皇,前面三道奔雷手,被他輕易擊碎,但對上第四道的時候,他前行的腳步便是減慢了不少。
第十六道奔雷手,元朗神情凝重,更是退后了一步。
第二十四道奔雷手,元朗身邊有一道七階畫卷炸碎,成為了廢品。
第三十二道奔雷手,元朗一下子被擊退了數百米,胸口衣裳處有猩紅的液體滴落。
第三十六道奔雷手,元朗嘶吼一聲,整個人便是被砸入了深坑當中。
巔頂畫皇,成名不知道多少年的元朗畫皇,在洛宇的三十六道奔雷手下,身受重傷。
連鶴鳴看著這一幕,駭然不已,久久說不出話來。
剛趕到此地的徐凡湮也是愣住了,這樣的手段,恐怕就是三個吳家七世祖,都不夠洛宇擊殺的。
一聲獸吼,只見獅頭獸沖了過來,繞著這深坑轉了一圈,然后靜靜地看著洛宇。
獅頭獸身上坐著一名長著兩顆虎牙的少女,看起來有些刁蠻任性,穿著一身獸皮,讓洛宇感到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端木遺族的坊市之中。
這穿著獸皮的少女看起來有些無辜的樣子,發出了輕輕脆脆的聲音:“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呀?”
正在用巡天鏡觀看這里的萬火門門主大叫了一聲,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轉眼之間便是跑到了這邊,速度之快,一些巔頂畫皇都是比不及。
萬火門門主對著洛宇連連拱手,道:“小友,小友!這位是我的女兒火靈兒,跟吳山城可沒有任何的關系,你可不能夠誤傷了!”
騎在獅頭獸身上的火靈兒不滿地道:“爹,到底是發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火云峰會多出這么多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