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有著江南水鄉一般的柔美,景色秀麗,隨便掬出一處地方,都是能夠讓文人雅士念誦上好久。
有如此優良的環境,南域所誕生出來的畫師數量簡直到了讓人有一種瞠目結舌的地步,幾乎每家每戶,最不濟都是有畫童誕生。
谷洛水磅礴而下,幾乎將整個南域劃開了兩半,此時一道竹筏在洶涌險惡的江心逆流而上,那踏著竹筏的青衫男子帶著一身風塵仆仆,卻是說不出來的俊逸飄灑。
江畔有著不少的酒樓,成為不少沿江而上旅人落腳的地方,青衫男子選擇了一間酒樓,一跨進去,便是覺得喧囂無比。
“這幾年,南域可是發生了不少大事呀!記得三年前,黑山宗收徒,十萬畫師進入千方林,卻是被一個小妖女屠殺了整整兩萬人,當真是慘不忍睹。這三年來,黑山宗不少尊級的大人物出動,想要找到這個小妖女,但這妖女,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在南域中出現。”
“這妖女到底是什么來歷,居然能夠混入千方林內宰了兩萬參加考核的畫師,那可是天宗呀,實在是匪夷所思!”
有人聞言不禁是冷笑了一聲,道:“黑山宗為天宗最末,誰知道那閉關了三十多年的畫皇存在還活著嗎?這一次,黑山宗被這妖族大打出手,可謂是丟盡了顏面。”
“說起丟顏面的事情,三年前還有一宗事情,天宗第三的岳天門,也是在收徒一事上,被一個后輩生生毀了一艘靈器級別的戰船。而且聽聞岳天門還派出了畫皇追擊,卻是不得而終,尤其是有人看到了那畫皇重傷而回。”
眾人都是議論紛紛,說起這三年之間南域所發生的大事,都是有些唏噓不已。
“想不到三年過去了,居然還有人記得我洛宇。”那青衫男子飲了一杯烈酒,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些笑容。
這青衫男子正是洛宇,洛宇自從三年前被岳天門追殺,導致魔皇陷入了長時間的沉睡之后,洛宇便是潛心下來在南域行走,一晃之間,便是三年的光陰逝去。
三年的時間,洛宇也是收獲頗豐,起碼在心境上的收益,便是不住攀升,達到了一種菩提心的奇妙境地。
尤其是畫道的境界,在洛宇明悟了菩提心之后,也是突飛猛進,用一日千里來形容也是不為過。自一年多以前,洛宇便是渡過了尊級天劫,想起當時渡天劫的景象,如今的洛宇想起來,不免是有些心有余悸。
當時的天劫范圍實在是太廣,便是一些皇級天劫都是難以比得上,由此吸引了不少的皇級高手前來查探,為此也是大打出手,洛宇利用天劫之力,連斬三大皇級高手,可謂是在南域造成了極大的震動。
參與其中的皇級高手盡數隕落,自然沒有勢力知道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乃是眼前的青衫男子。
此時酒樓內眾人也是談論著這一件讓數個皇級高手隕落的無頭公案,有些人不免是憂心忡忡了起來,畢竟皇級高手的隕落,在整個南域都是極為少見的事情,如今一下子隕落了數名,便是一年多的時間過去,說起來還是顯得震撼不已。
明悟菩提心,心無掛礙,洛宇修煉的速度更是迅捷無比,一年多的時間便是達到了尊級大圓滿的層次,若不是他極力壓制的話,只怕就要渡皇級大劫了!
一年多的時間,便是修煉到了畫尊大圓滿,若是讓人知道的話,絕對會是驚掉了一地的下巴,畢竟這樣的修煉速度,實在是太過于駭人聽聞了,別說是他們,恐怕就是黑暗時代,都沒有這樣神速的事情。
稱之為奇跡也不為過!
而武道的進展并沒有畫道這般迅捷,前段時間才是堪堪達到了武尊大圓滿的層次,但卻是卡在了這一步,如何晉級武皇境界,卻是連一點頭緒都是沒有。
要知道,洛宇可是曾經進入過偽武皇境界,按理說來,只要潛心修煉,踏入武皇的領域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現實卻是洛宇遇到了巨大的瓶頸,饒是他絞盡了腦汁也是找不到絲毫晉升的頭緒。
之所以沿著谷洛水而上,便是因為聽說出現了一頭傳說之中的獅頭獸,獅頭獸乃是六階妖獸,便是畫尊對上了,都得小心翼翼,否則就得陰溝里翻船了。
獅頭獸的妖丹,可以煉制成“破障丹”,可以說是目前洛宇唯一找到可以突破到武皇境界的方法,不過酒樓之中大多都是一些低階畫師武者,雖說在高談闊論,卻是沒有什么人談論起獅頭獸的出現。
便是這時,一個神色有些陰冷的白衣男子率領著一干隨從走了進來,一進來,這白衣男子隨意掃了一眼一樓大廳,淡淡說道:“實在礙眼,都給我殺了!”
白衣男子身后那些隨從都是兇神惡煞般笑了笑,有的激蕩起靈氣,有的則是抽出了隨身的畫卷,朝著一樓大廳的食客殺了過去。
這無妄之災降臨下來,對于這些低階畫師武者來說,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災難。
這白衣男子身后一干隨從,不少都是跨入了尊級的境界,殺這些低階畫師武者實在是大炮打蚊子,根本就不值一提,隨手之間便是能夠碾滅一大堆。
眾人叫苦不迭,便是連逃得性命的希望都是沒有,只不過是一個照面,便是被這些來歷不明的強者擊殺。
洛宇神情恬淡,這三年的游歷,讓他也是對南域有了一些全新的認識,位高權重者,欺壓底層可以說是不予余力,像是白衣男子這般直接打殺酒樓食客的事情,洛宇便是見識不少次。
白衣男子也是看到了洛宇的樣子,居然還有這般鎮定的,當即讓他怒火中燒。要知道,他每次出行,便是強如畫皇境界的存在,都得是繞開他,免得是觸怒了他,引來殺身之禍。
看到自己殺人,這青衫男子居然還如此鎮定,仿若是置身事外一般,他怎么敢!
白衣男子的臉色頓時是有些扭曲了起來,他生平最恨這些裝模作樣的家伙,直接跨過了眾人,坐到了洛宇的面前:“我不管你是誰,既然出現在了本少爺的面前,污了本少爺的眼睛,那么就要做好被懲治的心理準備。”
洛宇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這白衣男子,心道南域的紈绔都是這般目中無人嗎?雖說南域的圣級強者大多都不在世間行走,但難保就不會有其他三域的圣級在南域行走,若是招惹了這樣的存在,便是毀宗滅門的后果。
白衣男子被洛宇這般無視的態度激得怒火中燒,他的一干隨從已經是解決掉了酒店內的食客,圍攏了過來,看到洛宇面對自家公子居然還這般大膽,不禁是讓他們都感到了詫異。
隨著公子爺出外行走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膽敢無視公子爺的。
其中一名身姿婀娜的少婦不禁是給洛宇飄了一個媚眼,讓身邊的幾個畫尊都是大感醋意上涌,恨不得就上前將洛宇給撕了。
洛宇對于白衣男子的紈绔行徑感到了極其無語,東荒雖說也有不少出名的紈绔,但是像是白衣男子這般,只是看得不順眼便是開始打殺,東荒紈绔若是這般行事的話,早就不知道為身后的勢力惹來多少災禍。
便如當初紫川帝國的皇族,因為招惹了逍遙畫圣,整個皇族都是被逍遙畫圣血洗了一番,若不是有各個勢力的畫圣出來說情,恐怕整個帝都都是要被打爛。
“滾!”
洛宇實在是沒有什么好心情來應付這些紈绔,找不到獅頭獸,洛宇便是菩提心,也是窩著一股怒火,如今這白衣男子居然撞了上來,可以說是不知死活。
白衣男子笑了,對著身后眾人道:“你們聽到了嗎?剛才他叫我‘滾’,居然有人敢叫我‘滾’!”
白衣男子的臉色比起先前還要猙獰,身后的一干隨從臉色也是陰沉了下來,只要公子爺一聲令下,就要把這不知死活的家伙給扔到了谷洛水中去。
“殺了……”
那個“他”字還沒有說出口,白衣男子便是被洛宇扼住了喉嚨,整個人都是被提了起來。
“救公子爺!”
身后一干隨從大驚失色,想不到洛宇會是突然出手,有的連畫卷都是還沒有來得及催動,便是見到眼前的青衫男子投了過來一個眼神。
那是一個怎么樣的眼神,饒是這群平時可以和畫皇境界的存在把酒言歡的尊級們,此刻一個眼神,便是讓他們如遭重擊,差點兒便是道心失守,蹬蹬蹬連續后退了好幾步。
酒樓內本就是一地的猩紅,血型氣味撲鼻,這些時常刀山火海中廝殺的尊級們,忽然覺得這一地的猩紅,是那么讓人惡心。
“我可是吳山城的少主吳明……你居然敢對我動手……你……你……死定了……”吳明喘著口粗起,每說一個字都是要漲紅了臉色。
洛宇有些詫異地看了吳明,對方居然會是吳山城的少主,吳山城,可是七十二天宗排行第十的存在,吳山城的少主居然會是這樣一副德性,對于這個排行第十的天宗,可想而知會是什么德性。
“這位畫友,有話好好說,先把我們公子爺放下來,日后我們吳山城定有厚報,絕不尋仇!”尊級們冷著聲道。“若是我們公子爺,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吳山城兩大圣級,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尊級們也是知道洛宇棘手,只要是拿出了吳山城的名頭來壓一壓洛宇。
洛宇想起了那西來一劍,想起了魔皇的沉睡,嘴角咧起了一抹有些妖冶的笑容,一個箭步便是將吳明砸了出去,趁著這個沖勢,洛宇已經是沖到了一名畫尊的跟前,一把將這名畫尊的畫卷撕掉,一拳砸出,嘭的一聲,這名畫尊便是成為了一團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