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深坐在洋樓的花園內,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她現在在等,在等宮家的人主動找她。
宮崎被她下了那么重的藥量,安城是沒有人有能力醫治,王氏必然會來求她。
再加上,上次她給宮家大少爺的藥,差不多也該用完了!
顧景淵剛回來,寬厚的雙肩處都是雪花。
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可是給了他信息。
宮崎雙腿殘疾,被王氏偷偷藏在宮家,簡直是不見天日。
那日衣衫不整的回來,他心里就盤算著怎么給宮崎一個教訓。
現在看來,被欺負的不是許深深,而是宮家二少爺。
不過,他該做的還是會做!
女傭立馬上前接過顧景淵的軍大衣,并且拿來一件羊絨大衣替顧景淵穿上。
透過黃白相間的雕花窗戶,顧景淵注意到了花園內的許深深。
雪花灑落在許深深那頭烏黑的長發上,無意間的點綴讓她仿去纖塵不染的仙子。
顧景淵長腿邁開朝許深深走了過去。
察覺到有人過了過來,許深深神色一動。
她知道是顧景淵。
正好,她有件事情要和顧景淵商量。
許深深從桌子上另外拿起瓷杯為顧景淵倒了一杯熱茶。
等到顧景淵坐下的時候,許深深將熱茶遞至顧景淵面前。
“那清苑樓的混亂是你制造的吧!”許深深笑道。
那些鬧事的人剛進來的時候,許深深還以為是湊巧。
可是當顧景淵將她帶到后院,看到父親的那一刻,許深深就明白了過來,一切顧景淵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嗯。”顧景淵淡淡的點了點頭。
“今天顧家館會有一個晚宴,你要出席。”
“什么晚宴?”
“宣布你是我顧景淵的夫人!”
許深深錯愕。
她覺得有些快了!
雖然他答應了會和顧景淵成親,但是她的仇還沒報完,并不想這么快成親!
許深深雙手潛意識緊拽著衣擺,嘴唇蠕動剛想拒絕,顧景淵卻起已經離開花園。
夜晚。
皚皚白雪下,寧靜又翻涌。
洋樓的送來十幾套上好面料的旗袍。
旗袍上面的刺繡煜煜生輝,仿佛為許深深量身定做。
自那天許深深說不喜歡洋人的衣裙之后,顧景苑這次全部送的是中國的旗袍。
許深深坐在梳妝臺處,女傭開始為許深深盤發。
而就在這時,窗口處一白鴿飛了進來。
許深深立馬抓住那白鴿,從白鴿腿上有一封信件,許深深查看。
是宮城發過來的,宮城說宮家的人正在到處尋她。
許深深很快將信件用火折子燒毀。
她伸手將剛盤好的頭發散落而下,簡單的扎了兩股馬尾。
又迅速將身上的旗袍脫下,換了一件藍色的素色衣衫離開。
宮家。
許深深輕紗遮面,站在宮家大門口。
宮家的傭人見許深深,立馬去給王氏通風報信,許深深眼眸狡黠,只當作什么都沒有看見。
她從藥箱里拿了一下藥遞給其中的一個傭人,“這是大少爺治療腿疾的藥,務必要給大少爺。”
許深深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而就在這時,宮家大門突然大肆敞開。
一棕色繡牡丹女人急忙走了出來,女人身邊跟著兩個女傭。
王氏抓住許深深的手,揚著虛偽的笑道,“顧小姐,能否借一步說話。”
王氏認為許深深一定是因為宮崎,所以一直不肯回宮家。
本來對王氏來說,許深深不回宮家最好不過。
她巴不得宮城那雙腿永遠殘廢下去。
可是如今,宮崎的雙腿也出了問題,所有的大夫都回天乏力,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許深深身上。
顧晴雪既然能夠有辦法醫治宮城那雙廢了二十多年的雙腿,一定能夠治好宮崎的!
許深深垂下眼眸,眉眼之間暗淡又委屈。
她柔柔的點了點頭,跟著王氏走到一旁。
王氏將手腕處翡翠玉鐲摘了下來,偷偷放在許深深掌心。
“顧姑娘,宮崎做的那混蛋事情我聽說了,他也得到了他應該得的教訓,顧姑娘希望你別放在心上。”王氏一件愧疚,可是那愧疚不達眼底,讓許深深覺得虛偽得很。
不過,這個手鐲……
許深深用余光打量了一番手心的手鐲。
手鐲成色可謂上佳,應該值不少錢。
許深深這段時間可是明白,在外面打點什么的,少不了得花些金錢。
而她一個小女人,保和堂也只是一個小醫館,父親仁心,對那些窮苦的可憐人連診金都不要,哪里有那么多閑錢給她在外打理關系。
所以,她只能想辦法讓一些人能吐多少,都吐出來比較好。
許深深將手鐲放回王氏掌心,眼眶穆然通紅起來。
“我沒想到二少爺居然在光天化日下那么對我!如今安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實在是沒臉再見大少爺了?”許深深聲音哽咽。
仿佛被宮崎欺負的很慘,失了貞潔那般。
王氏面色尷尬。
她立馬從脖子處將那條雕花紅寶石取了下來。
她這條紅寶石是當年嫁給宮正新的嫁妝,不說價值連城,也是不可估量的。
要不是為了宮崎,王氏怎么舍得給許深深這么貴重的東西。
但是王氏明白,一個女人對待名聲有多么看中。
她送的東西越貴重,也越能夠表達她的歉意。
王氏覺得許深深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一定禁不住誘惑,收下這東西。
但是王氏怎么可能真的把這么貴重的東西給許深深。
這東西既然是她的陪嫁物,是不可能隨便贈送給別人的。
到時候,她使用一些手段,不僅僅可以好好教訓教訓許深深,還能把東西要回來!
一切的一切,王氏早就運籌好,就等著許深深往火坑了跳!
“我覺得這天項鏈很適合你,顧小姐,就當我送給你的嫁妝,大少爺昨天還說要去你家提親。”
許深深盯著那條紅寶石項鏈,雙眼波光瀲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