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寧靜如水。
一輪清月之下,濱城城北火葬場更顯陰森。
這里是濱城陰氣最重的地方,曾經這個地方是萬人坑,后面因為陰氣太重就改建成了火葬場,一般大晚上的根本就沒有人來。
但今晚這里破例。
早已經被嚇得渾身顫抖的炮哥這會兒跪在地上不住的朝著段飛磕頭。
段飛叼著煙,看著不遠處那有些寂靜的火葬場,不由得搖搖頭。
"炮哥,兄弟也想拉你一把。但這次真的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段飛在接到了電話之后便通知火葬場的人晚上加班,然后讓刀疤直接將牛大炮帶到了火葬場。
"不該得罪的人?飛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嗎?我搞亂了你的場子,只要你說個數字,我一回蓉城,立馬就讓人轉給你,你說多少就多少,兄弟我絕不二話。"
看到這個架勢。牛大炮是真的怕了。
但他就算是到這會兒了都還不知道為什么段飛有這么大的膽子,竟然真的要致自己于死地。
"哎,我說牛大炮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現在不是我段飛要整你。是你招惹了陳先生,你知道陳先生是什么人嗎?"
"陳先生?你說那個妞兒的老公?那就是個廢物,傻逼。段飛,你如果想要報復我,你他媽就直接來,別拐彎抹角,這事兒裴爺遲早會知道,到時候知道你整死了我,他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牛大炮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段飛,心中越發的生出仇恨。
在他看來段飛說什么陳先生,那都是扯淡,真要是那么牛逼,他女人能落在自己的手上?
就是段飛想要借這個機會整死自己,反正這是在濱城,就是他段飛的天下,即便是弄死了自己到時候給裴爺隨便一個解釋,裴爺為了平衡勢力也絕對不會因為一個死人來和段飛計較這么多的。
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在牛大炮的心中認定了這一切就是段飛故意的。
"飛哥,已經弄好了,只等送人進去了!"
鄭猛一邊朝著段飛走來。一邊說道。
段飛點點頭。
然后有些憐憫的看著眼前的牛大炮。
"炮哥,怎么說呢,其實論級別,你跟裴爺早,資歷也在我之上,如果不是你招惹了陳先生,陳先生點名要送你骨灰盒回到蓉城的話,我還真的會為你求情,不管怎么說我覺得陳先生會留你一命,但你太狂了。哎……該上路了,炮哥,你最后還有什么心愿,如果合適我就幫你了了。"
段飛說話之間,點燃一支煙,然后遞到牛大炮的嘴里。
牛大炮這會兒看著段飛的樣子,心中猛然一顫。
難道真的不是段飛故意要弄死自己?
"我想要給裴爺通個電話!"
段飛點點頭。
當即掏出手機撥通裴東來的電話然后遞給牛大炮。
"阿飛呀……"
電話接通,電話那邊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帶著一種大人物天然擁有的威嚴。
即便是透過電話也是讓人聽到就感覺渾身一顫。
"裴爺,我,我是大炮……"
"額。"
"裴爺,我……"
"大炮呀。這件事我知道了,你放心等到收到了你的骨灰盒之后,我會給你的家人一筆錢,然后讓他們離開蓉城的。"
?
牛大炮聽到這話聲音,渾身冷汗剎那之間流了下來。
"裴爺,我……我不想死,我……"
"有些事做錯了就要承擔責任,有些人得罪了你要已死賠罪。"
說完電話便直接掛掉了。
牛大炮聽著那嘟嘟的聲音,只感覺渾身再無半點力氣。
他有些絕望的抬起頭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段飛。
"那個陳先生,到底是誰?"
牛大炮實在想不通,那穿著樸素,感覺幾乎沒有任何氣場的年輕人,竟然連裴爺都畏懼?
裴爺,蜀川裴東來,那是什么人物。
能讓他畏懼的人又有幾個?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陳先生來自燕京!"
說完段飛轉身。鄭猛掏出自己的匕首扔給了牛大炮……
蓉城,一座幽靜的古樸小院之中。
一個身著樸素的中年男人,緩緩從書房走了出來,站在那古樸小院之中。看著天空那輪清冷的月光,突然之間男人那深邃的雙目之中閃爍著一絲久違鋒芒。
"陳少,沒想到你在濱城都已經結婚了,難不怪這幾年你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只是你這樣隱藏自己的身份又是為了什么呢?燕京那等龍虎之地你似乎都不曾這般低調,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你為何會從燕京神秘消失?"
"憑著你的手段,即便是燕京那些大世家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拿你怎么辦呀?或者說,你從未將自己的鋒芒展現出來……"
中年男子正是裴東來。蜀川地下世界之中的大佬之一,蜀川裴東來,單單這個名字即便是出了蜀川都是有著一定的分量的。
夜深了。
陳平安將白傾城安頓好了,這才出來在廚房熬了點粥。
洗過澡的白雪一走出來便坐在飯桌前。
"吃點熱粥,暖暖胃吧。"
說完陳平安便盛了點粥然后準備端到房間之中,給白傾城多少喂點,不然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會很難受。
"你……站!"
這是白雪從離開"黑色情調"一直到現在對陳平安說的第一句話。
"你怎么會和刀疤那樣的大混混認識?"
這個問題白雪早就想問了,但一直沒敢問。
因為在她腦海里一直閃現著陳平安那直接走向那炮哥就是一腳踢得滿臉是血的兇猛。
"這個嘛……一次偶然。我救過一次刀疤哥,而且打敗了他手下的那個叫做黃勝的。就慢慢有點交情,不過也不深……畢竟我不喜歡混混……"
陳平安知道自己說刀疤這些都是小人物,就連段飛都得怕我的話眼前這個小姨子根本就不會相信。
索性就想要隨便搪塞過去。
"額,原來如此,倒是沒想到你還真能打,以前怎么沒看你動過手?說,你來我們白家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陳平安一陣無語,自己這個小姨子就是一個混世魔王,成天不務正業,還真是想象力豐富。
"這個……我說我是為了傾城,你信嗎?"
"哼,還為了我姐,為了我姐,你今晚那么半天才來,你既然這么能打。還認識刀疤哥,那你早干什么去了。害的我們……梅姨頭都被磕破了。你說你是不是一直躲在外面看,看到我被人欺負,你心里就有復仇的快感是不是?"
白雪越說越起勁。
一想到今晚的種種。她都感覺到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更重要的那黃國濤竟然到后面不知道什么時候灰溜溜的就逃了,這讓她覺得黃國濤已經失去當他姐夫的資格。
在最危險的時候,反而是平日里認為廢物的陳平安沖來出來。這讓她心里十分的矛盾,所以一股腦兒的將所有的氣都撒到了陳平安的身上。
"隨你怎么想!"
"你!……"
留下這句話陳平安直接端著熱粥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
他沒想到這個小姨子竟然如此的不可理喻,白傾城剛剛回來就已經吐了兩次,所以陳平安可是沒工夫和白雪瞎扯。
等陳平安進屋的時候。月光正濃。
白傾城躺在床上,一臉的酒紅,似乎因為這會兒吐干凈了胃里的東西,白傾城整個人蜷縮著,眉頭緊皺,有些痛苦。
陳平安走過去,將熬好的熱粥放在一邊,然后坐在床邊。
"傾城,來先喝點水……"
白傾城有些朦朧的睜開雙眼,看著坐在她身邊的陳平安喃喃道:"平安,這是哪里?"
"家里。"
陳平安說話之間伸手扶起白傾城靠在枕頭上。
然后將那已經晾涼了的白開水遞到到了白傾城的手上。
"你喝醉了,剛剛吐干凈了,現在胃里空空的,一定不舒服吧,先喝點溫開水,我做了點熱粥,你趁熱吃點,然后在休息,睡一覺就什么都好了。"
白傾城這會兒沒有說話只是聽話的喝水,然后陳平安端著熱粥過來,一點點的喂給白傾城。
這會兒的白傾城只感覺自己雙眼模糊,聽話的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的一口一口的吃著陳平安喂的熱粥。
她的確是餓了,這一天都沒怎么吃東西,剛剛又喝了那么多酒。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別說話,快吃……"
陳平安自然知道白傾城要問什么。
當即又是喂了一口熱粥道:"傾城,公司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我之前給你說的我那個同學雖然沒來,但他給我打電話了,說是讓一個叫做陸小波的人來了,他之前已經和這個陸小波交接好了,只等著你把合同拿去,他們暫時不會和其他人合作的。"
白傾城一聽到陳平安的話,當即一臉的震驚。
"真的?"
陳平安笑著道:"當然是真的,我同學還告訴我,等以后走上正軌了,就介紹我去蜀川酒業上班。"
聽到這話,白傾城頓時臉上露出了喜悅。
能將合同談下來,平安能有個正式的工作,這是現在白傾城最想要看到的!
似乎因為開心,白傾城調皮的一口咬住了陳平安遞到嘴邊的勺子。
月光下還有些醉意的白傾城咬著勺子的樣子是那樣的可愛誘人……
那一剎那陳平安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