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是凌晨了。
花族的中軍大營里此刻卻顯得比較熱鬧,里面有好些人,他們的神色都顯得特別的復雜,有憤怒的人,也有震驚的人。而謎卜無疑是最震驚的,他看著克魯爾,神色之中滿是不可思議,說道:“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児手帕是我親手從獸人的手里救回來的,他怎么可能是獸人派過來的奸細呢?”
克魯爾非常肯定的說道:“謎卜小姐,我親眼看到児手帕跟一個獸人接頭,難道這還有假?”又說:“我跟児手帕無冤無仇,我為什么要平白無故的冤枉他?再說了,我身為人族軍隊的統帥,難道我的話你也信不過?”
謎卜堅信児手帕不可能是獸族的奸細,說道:“我不是不相信克魯爾閣下的話,只是這件事情聽起來好像太過于奇怪,所以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說道這里,她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児手帕,說道:“你倒是快把情況說出來啊,難道你真想讓別人覺得你是獸族派過來的奸細不成?”
在跟児手帕說話的時候,謎卜的神色之中充滿了焦急的味道,她似乎很信任児手帕,說話間就像是跟自己的親人說話一樣。
児手帕太土看了謎卜一眼,然后有撇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麒麟。麒麟似乎也很信任児手帕,對児手帕點了點頭,意思是要他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都說出來。児手帕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后,說道:“先前我之所以去后山的山坡上見那個黑袍人,是因為我回到營帳的時候在茶幾上看到了一封信,那封信上只有幾個字,讓我倒后山去見個面。剛開始我本來不想去的,但是猶豫之中我覺得還是應該去將事情弄清楚,于是就去了后山。”
說到這里,児手帕停頓了一會,然后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去后山會遇到什么,剛開始我覺得應該是什么人發現了什么秘密,在軍營之中不好跟我說,所以便將我約去后山見面。當我趕到后山的時候,卻見到了一個黑袍人,剛開始我也不知道那個黑袍人是個獸人,后來在聊天之中我才知道他是一個獸人,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那個獸人跟你說了什么?”麒麟這個時候皺著眉頭問道。
児手帕轉頭看了克魯爾一眼,然后有看了謎卜一眼。他知道有些話不應該說,因為那會讓克魯爾跟他的關系越來越混亂,甚至會讓花族跟人族的關系破裂。所以他只說了那個黑袍人想要破壞他跟克魯爾之間的關系,并沒有說克魯爾喜歡謎卜,并且將他當成了敵人。
在聽了児手帕的話后,麒麟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克魯爾,說道:“我徒弟已經將他該說的說完了,你還有什么需要補充了嗎?”
克魯爾臉色復雜的看著児手帕,因為他完全沒想到児手帕竟然會將事情計劃的如此精密,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就想好的解說詞。在克魯爾看來,児手帕是獸人的奸細是必然的,所以當児手帕做出那番解釋之后,他便越發覺得児手帕是一個極為陰險的家伙。克魯爾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他的這個說法倒是有些道理,可是但憑借他的片面之詞,我們可不能夠相信他。”
“你說児手帕是獸族的奸細,那難道不也是你的片面之詞?”謎卜這個時候卻反倒是將児手帕說話了,神色之中甚至表現出了對克魯爾強烈的不滿。因為謎卜太迷戀児手帕了,所以她絕不相信児手帕是獸族的奸細,反倒是覺得克魯爾在誣陷児手帕,所以她對克魯爾的看法完全改變了,甚至有些痛恨克魯爾了。
看到謎卜毫不顧忌的表露出對自己的討厭,克魯爾感覺心如刀絞。剛開始他還以為這件事情能夠讓他得到謎卜的認可,甚至讓謎卜喜歡上他,畢竟他將隱藏在謎卜身邊的獸族奸細給找了出來,讓謎卜重新認識了児手帕這個偽君子。可是讓克魯爾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想法竟然與事實截然相反,謎卜不但沒有喜歡他,反倒是痛恨他了。
而這個時候,克魯爾也難免有些憤怒,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児手帕的錯,因為児手帕太過于狡猾,明明是獸族的奸細,卻還要嘴硬說自己是冤枉的,甚至還找出了那樣一番解釋。克魯爾覺得児手帕不可原諒,憤怒的看著児手帕,說道:“好吧,既然你說你是在看到那封信再去的后山,那么那封信現在在什么地方?如果你能夠將那封信拿給我們看看,那么這件事情我可以向你道歉,可若是你拿不出來,那么很顯然,你剛才的話肯定是在撒謊。”
大家都覺得克魯爾的建議不錯,畢竟凡是都要講究證據,而那封信現在就是很有利的證據。
謎卜似乎對児手帕先前的話堅信不疑,轉頭對児手帕說道:“把那封信拿給他們看看,讓他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児手帕點了點頭,說道:“那封信我并沒有放在身上,而是放在我的營帳之中。如果你們要看的話,我這就去將那封信拿過來。”說著,他就轉身準備往外面走。
就在這時,克魯爾卻是叫住了児手帕,說道:“慢著,你一個人過去萬一到時候弄了一份假的怎么辦?要去我們大家跟著你一起過去,正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所以我想這樣建議好像不會讓你太為難吧?”
這個時候,麒麟也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們大家的確應該跟著你一起過去。如果事情真的跟你所說的一樣,那么你就勇敢的帶著我們去你的營帳,然后帶著我們的面將那封信找出來。”麒麟還是很信任自己的這位徒弟的,所以說話自然也想著徒弟。
謎卜覺得児手帕所說的那封信一定存在,所以也點了點頭,“那好,我們這就去將那封信找出來給他們瞧瞧。”說著,她就親密的拉著児手帕的手朝外面走去。其他人則連忙跟在他們的身后。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児手帕的營帳之中。
児手帕跟謎卜快步走到了茶幾旁邊,因為先前児手帕就是將那封信丟在了茶幾上面。不過當他走到茶幾邊的時候,卻發現茶幾上并沒有那封信。他皺了皺眉頭,朝房間的四周看了看,依然沒有看到那封信。然后,他蹲下身子,覺得那封信很可能是丟在了地上了,但是在仔細查看之后,依然沒有找到那封信,好像那封信從來就不存在。
看到児手帕找了好一會兒,依然沒有將那封信找出來,旁邊的謎卜也難免有些急了,說道:“你個傻瓜,你到底將那封信放到哪里去了啊?”說著,她也連忙在房間里找了起來,不過根本沒有找到那封信的影子。
児手帕很無奈的說道:“我就將那封信丟在茶幾上,然后就出去了。”
謎卜皺了皺細眉,說道:“會不會被什么人給拿走了?”說著,便快步走出了營帳,然后對營帳外巡邏的花族士兵問道:“先前児手帕先生離開營帳之后,誰進過他的營帳?”
那些巡邏的士兵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就在那時,不遠處的兩個侍衛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對謎卜說道:“大人,我們之前一直站在不遠處守衛,先前児手帕大人離開營帳的時候我們很用心的注意了一下,后來并沒有讓再進入過児手帕大人的營帳。”
一聽這話,謎卜的臉色不由得變得古怪了起來,畢竟沒有人進入過營帳,就不會有人拿走那封信。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件事情只能夠說明一個道理,那就是児手帕在撒謊。想到児手帕撒謊,謎卜有急忙搖了搖頭,她依然不相信児手帕在撒謊,因為在她的心里児手帕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覺得児手帕不可能撒謊。
旁邊的克魯爾在聽了那些侍衛的話之后,不由得說道:“謎卜小姐,我知道你對児手帕很信任,但是現在事實依據拍在了眼前,児手帕就是在撒謊,他根本就沒有過那封信。”
児手帕這個時候也是有苦難言,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因為不管他怎么解釋,也不會有人再相信他了。除非他能夠找到那封信。而這個時候,児手帕也就像是發了瘋一樣在營寨里翻箱倒柜,但是找遍了整個營寨,也沒有找到那封信。
就在這時,麒麟突然說道:“你不要在演戲了,虧我那么信任你,你卻怎么對我?”麒麟的話語之中充滿了傷心和失望,說道:“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欺騙我,會選擇聽從那些獸人,任憑那些該死的獸人擺布?”
“師父,你……你竟然也不相信我?”児手帕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麒麟,說道:“這么多年來,難道師父還不明白我的為人嗎?我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背叛師父你的,更不會聽從那些獸人的話……師父,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麒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是很想信任你,可是現在你讓我拿什么信任你?”說著,他將臉撇到了一邊,說道:“児手帕,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看著麒麟那張充滿了失望的臉,児手帕心中很不爽滋味,但是此刻他卻有根本無法證明自己是被陷害的。他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苦笑,說道:“是不是我現在不管說什么,你們都不相信我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都表示了沉默。盡管他們之中很多人都不相信児手帕是獸族派來的奸細,但是現在在充足的證據面前,他們不得不相信了。而就在所有人選擇沉默的那個時候,謎卜突然站了出來,走到了児手帕的身邊,說道:“他們不相信你,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被人陷害的,我相信你一定不是那種人。”
看到謎卜這個時候依然執迷不悟,克魯爾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心,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因為他沒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這個時候竟然還選擇跟児手帕站在一邊。他握緊了拳頭,身體都在顫抖,憤怒的對謎卜說道:“謎卜小姐,你可是花族的統領,難道你不覺得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有辱一個統領的形象嗎?我知道你很在乎児手帕,但是他現在不僅僅騙了你,還是獸族的奸細,你還相信他是無辜的?”
謎卜依然選擇固執的點了點頭,“是的,我相信他是無辜的。”
児手帕對謎卜點了點頭,然后深情的看著謎卜,說道:“謝謝你的理解,但你能夠為我做這些就已經夠了。”說著,他抬頭看向克魯爾,說道:“克魯爾閣下,我現在是無話可說,如果你真認為我是獸族派來的奸細,那么就請你發落吧。不管你如何處置我,我也絕無怨言。”
克魯爾對身后的士兵揮了揮手,說道:“把這個獸族奸細拖下去砍了!”
那些士兵時候猶豫了一下,但最后還是朝児手帕走了過去。不過就在他們走到児手帕的身邊之時,謎卜卻是攔在了児手帕的前面,憤怒的瞪著那些士兵,“我看你們誰敢動他!”
那些士兵顯然都很畏懼謎卜,畢竟謎卜是花族的統領。而此時,那些士兵也不由得轉頭看向克魯爾,意思是讓克魯爾做決定。
克魯爾皺著眉頭看著謎卜,說道:“謎卜小姐,你可不要逼我。”
謎卜皺著柳眉看著克魯爾,說道:“克魯爾閣下,你不能殺児手帕。”
“你能給我一個不殺他的理由嗎?”克魯爾問道。
謎卜顯然不能夠給克魯爾一個合適的理由,她轉頭看向了站在克魯爾身邊的麒麟,說道:“麒麟閣下,你難道就這么看著自己心愛的徒弟去死嗎?”
麒麟似乎想開口說點什么,但是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他將手一甩,嘆了一口氣“哎”,然后轉身直接離開了這個營帳。
看到師傅離開的背影,児手帕的神色極為復雜,他抬手抓住了前面謎卜的肩膀,說道:“謎卜小姐,謝謝你為我所作的一切,但是人族和花族之間的關系可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而破壞。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些獸人的奸計就得逞了。”他特別認真的看著謎卜,說道:“人族和花族的未來現在可掌握在你的手里,你可不能夠亂來。”
在跟謎卜說了這番話之后,児手帕主動將手伸了出來,讓那些士兵給他戴上手銬。
就在這時,謎卜突然對克魯爾說道:“克魯爾閣下,我求你放了児手帕。”
聽到這話,克魯爾的臉色更為難看了起來,“你就那么在乎他?”
謎卜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如果你要殺児手帕的話,我就跟他一起死!”
克魯爾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樣,身體不由得朝后面推了一步。他感覺心臟在汨汨的流血,因為他最心愛的女人竟然親口對他說愿意為別的男人去死,而這是克魯爾根本無法接受的事情。克魯爾感覺渾身上下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受,甚至感覺有些喘不過氣。頓了頓,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終于選擇對那兩根士兵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可以不殺児手帕,不過他必須離開這里,永遠不能夠出現在人族跟花族的領地。”
就這樣,児手帕被驅除了扶桑木。
本來克魯爾還以為離開的只有児手帕一個人,不過讓他無奈的是,謎卜竟然也選擇跟児手帕一起離開了。而荊棘戰士叨叨身為謎卜的守護者,也帶著荊棘戰士們跟隨謎卜離開了扶桑木。也就是這樣,如今的花族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花族了。當然,跟隨謎卜離開的還有蔓兒奴,曾經被克魯爾認為是最好的朋友。
在謎卜離開后,巨人特魯米西亞被迫成為了花族的領導者,畢竟如今能夠領導花族的人也只有巨人特魯米西亞了。
雖然克魯爾為謎卜的離開傷心了還一陣子,甚至還隱藏大病了好幾天,但是他畢竟是一個強壯的戰士,所以在不久之后他也從那種萎靡的狀態之中恢復了過來。人族祭壇的建設并沒,沒有因為謎卜的離開而停止,因為在謎卜離開之前,就已經將修復扶桑木的方法完全告訴了麒麟,所以即使沒有謎卜,他們也能夠將扶桑木修復。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人族祭壇終于完工了。那座人族祭壇極大,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雄城一樣。而現在他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柳永回來啟動這座祭壇了。
這天,克魯爾帶著一群人登上了那座人族祭壇,因為祭壇太過于龐大,他們在祭壇之上看上去就像是幾只小螞蟻。站在祭壇之上能夠看到很遠的地方,甚至能夠將扶桑木的境況收入眼里。祭壇上的風很大,吹在人的臉上感覺特別舒服。
就在這時,有一個士兵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說道:“統領大人,大事不好了,大祭司柳永跟多鐸大人被蟲族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