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一把甩開何偉的手說：“那我要怎么掙這個面子呢？”

“憑你現在的實力，想都別想。”何偉余光看見已經走到附近的武田，本想就此教訓冬夜一頓，最后還是沒這么做，又指了一下冬夜隊里的位置，說：“今天是你來的第一天，不跟你一般見識，滾回你的位置。”

他做出了讓步，對冬夜而言卻不是那么一回事，冬夜冷笑一聲：“你就算是我的指揮官，也不能對我不尊重，你叫我出來我出來了，指著我腦袋說一套自以為是的理論，我都沒跟你計較，我問話為什么不回答？”

“何哥，怎么回事？”武田笑呵呵的問道。

“小武，你也看到了，是他非要跟我犟嘴的，不管管他，我這個指揮官不用當了！”何偉捏了捏手指，準備動手。

武田皺起了眉頭，何偉的個性他知道，不是那種故意刁難人的指揮官，只是訓練比較嚴格，因為自身是高級戰士，遇到問題，動不動就喜歡用武力解決，一般都是把別人打的服服帖帖的。

不過，這才來第一天，顯然不會是訓練上的事，怎么就惹得他要動手了呢。

于是問冬夜：“葉東，你惹何指揮了？”

“是他先對我不敬的。”冬夜坦白說道。

“他說什么了？”武田有些心虛的問道，他與何偉是好友，但武力比之差了許多，就算何偉真的做了什么事，他也不能幫冬夜怎么樣的。

冬夜沒答話，何偉先叫喚了起來：“武田啊武田，你一個本本分分的孩子，怎么帶來個這么跳騰的小子？還說不得教不了了？”

“何出此言啊？葉東天賦極高，也很好相處的……”武田最后幾個字說的聲音越來越小，實際上他并沒有和冬夜相處過多長時間，只是從表面上看冬夜是個有責任有正義感的人。

“何指揮已經對他非常客氣了，只是跟他講了一句隊里的規矩，他非要頂撞。”丁凡又犯了老毛病，但還十分自得，他現在對何偉面上沒什么但心里佩服的五體投地，能幫何偉說一兩句話覺得非常自豪。

“有指著你腦袋跟你說話的嗎？他是誰？是我的父母還是我的恩人？有什么資格這么對我說話？”冬夜覺得丁凡想法真是可笑，忍不住反駁了幾句。

“他是你的指揮官，當然有資格了。”丁凡深以為然的說道。

冬夜怔在了原地，掃了一眼在場的十七人，丁凡所說的話除了何偉，就連武田目光中也透著認同。

這些人都怎么了？心中莫名一陣悲哀，如果當兵之后連起碼的尊嚴都忘記了，他寧愿違背自己的承諾不再當兵。

他的話令何偉對他重視了起來，說話的口氣也變得溫和起來：“葉東，你要是真覺得我沒資格，那就只有打敗我，否則我說什么你就得服從什么。這一點不只是兵營，在整個靈星都是一樣的。”

“何哥，你別生氣。”武田聽到何偉的聲音變化，以為他生氣了，陪著笑臉勸慰道。

何偉搖了搖頭，又對所有人說道：“你們應該向葉東學習，遇到再強大的對手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尊嚴，你們對我的懼怕慢慢的讓我對你們的謾罵成為一種習慣，成了理所當然的事。而事實上我哪有權力罵你們？我作為指揮官只是作為你們每天訓練程序的安排者。”

“何指揮，話雖這么說，但你嚴格的訓導讓我們進步很快，沒人敢偷懶。”一個士兵在下面小聲說了一句。

“我要的不是你們對我的恐懼而服從我的命令，而是一顆一直想要打敗我的心，一雪我對你們的侮辱，就像葉東這樣。”何偉激情澎湃的說著。

底下人都低下了頭，卻沒有幾個將他的話聽了進去。

有人就在想，這個葉東只是剛來，多呆幾天被磨掉幾層皮估計就老實巴交了。

冬夜聽了后，也消了氣，轉身回到隊里。

何偉微微一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份心情來參加訓練。”

冬夜回首自信回答道：“一定會的！”

一場本以為會打起來的熱鬧散了，終于開始了第一天緊張的訓練，何偉對所有人說話時還是依舊那么不留余地，只有單獨對冬夜說話時會注意言辭和行為。

時不時冒出一兩句不好聽的，冬夜依舊會頂上去。

接著何偉就會懲罰他，但沒有一樣他做不到。

之后冬夜被單獨提點出來的時候就少了，再沒有出現這樣的沖突。

一周之后，冬夜就厭倦了這樣的訓練，覺得只是在強身健體，根本提升不了武力。

丁凡是隊里話最多的一個，很快跟他也熟悉起來，總是拉著他陪著自己訓練，實則就是為了聊天。

因為隊里其他人都已經很了解他了，不愿意跟他講廢話。

又是一天中午，艷陽高照，就是坐著都汗流浹背，幾人剛剛訓練結束休息片刻。

丁凡氣喘吁吁的來到無所事事的冬夜面前，發現冬夜不僅沒喘氣額頭上也沒有汗漬，不由得感嘆道：“葉東，你可以啊，這么大熱天你樣樣都最快最好的做完，還能保持這狀態，怪不得你來的時候敢跟何指揮硬碰硬呢，真有兩下子呀。”

冬夜不答話，他心思完全不在訓練場上，他發現真的如韓適洪所說，沒有武露武力真的再難進步，可身在軍營住著大通鋪，也沒辦法琢磨水靈術的修煉。

“干嘛不說話啊？”丁凡看他出神，肘子碰了一下他的肩頭問道。

“你看我像是打腫臉充胖子的人嗎？沒本事和何偉一較高下，我就不會在他面前叫囂。”

冬夜隨口說道，抬頭望著蔚藍的天空，覺得再這么下去，自己快要被眼前的生活迷失了，對春圣的仇對冰靈宮的怨漸漸的被淡化，只有對母親的思念永遠在腦中盤旋。

“葉東，不是我潑你涼水，何指揮的武力真的不簡單，你別去犯傻，雖然你挺厲害的，但在他手上絕對過不了兩招。”

丁凡將說過千百次的話又一次說給冬夜聽。

冬夜不耐煩的說：“他現在沒觸怒我，哪天惹到我，照樣跟他打。”

“得，當我沒說。”丁凡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指了指遠方的何偉以及站在何偉旁邊身高相仿的一男一女，“看到了嗎？”

冬夜抬眼看過去，男女兩人身著深灰色盔甲，手里提溜著頭盔，腰間別著闊劍，像是剛從戰場上回來。

“他們是誰？”

“你還不知道吧，他們要代替何指揮來訓練咱們。”丁凡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為什么？”冬夜到無所謂，誰訓練對他來說沒什么區別，只是覺得何偉訓練的好好的，為什么突然要換。

“好像是要換地方了。”

“換地方？換什么地方？誰換地方？咱們嗎？”

“集合！”丁凡還沒回答，何偉忽然將大家召集到了一起。

這時冬夜才注意到剛才穿深灰色盔甲的一男一女，他們不光身高差不多，身材也酷似，長得也十分相像。男的俊朗，女的秀美，可他們的眼睛里卻盡是鄙夷之態。

何偉開始介紹起來：“大家都注意了，這兩位是前方作戰剛剛回來的韓龍與韓鳳，因為前方戰事緊張，人員匱乏，特此回來選拔人才前去一線助戰的。”

“你們很幸運，這么短短幾個月的訓練期就能上戰場，不過你們可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如果戰敗了，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韓龍摸了一下腰間的寬刃，很官腔的說了一句。

何偉繼續說：“為了能和你們快速熟悉，我這幾天就不帶你們訓練了，兩位先鋒長帶你們幾天。”

“啊？他們行不行啊？”丁凡有些舍不得何偉，說話又開始不著調了。

韓龍大怒：“你們指揮官何偉就是我教出來的，你說我們行不行？”

丁凡嘟囔道：“行還打敗仗回來叫人啊。”

“嗯？何偉，這就是你帶的兵？你太讓我失望了。”韓龍更加怒不可遏。

丁凡撇了撇嘴，不甘心的蹲了下來，準備繼續做每次說錯話后何偉要懲治他的辦法。

沒想到，何偉似乎受到了冬夜的影響，制止了他，并對韓龍朗聲說道：“二位先鋒被稱為龍鳳二將，驍勇善戰，十分了得。現在原形畢露了？怎地吃了敗戰還說不得了？”

“何偉！”韓龍大聲喝了一句，頓了一會兒說：“注意你的身份。”

“身份？你是一級先鋒長就了不得？就可以說話不講理了？”

小隊中又一名士兵站了出來，昂著頭，大聲說道。

“對，打敗了還這么理直氣壯，何指揮哪里比你們差，要不是仗著你們韓家上頭有人，輪得到你們出戰？”

“還龍鳳二將呢！就會在窩里橫，丁凡說句實話怎么了？”

小隊十多人你一句我一句都開始說了起來，何偉覺得好不痛快，笑著看了冬夜一眼，若不是被冬夜的行為影響，他估計這輩子也不會這般向自己上級說話。

“好好好！”韓龍不得不暫時忍氣吞聲，然后看著何偉，咬了咬牙說：“你還真帶的一群衷心的好兵啊，你給我等著，有你受的。鳳兒，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