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尷尬的都不好意思承認,老龐幾人笑的前仰后翻,展先鋒說道:“你們現(xiàn)在是勇字軍的一員了,這家‘鼎間’客棧是我們勇字軍的固定客棧,每年不管來不來都有付過錢的,只要是勇字軍的成員來此,一律都是免費吃住的。”
“真是出門遇貴人,多謝幾位先鋒不計較我們的疏忽。”夏穎來到這一桌,舉起一只碗,到了大半碗酒,向幾人拱了拱酒碗,將碗里的美酒一飲而盡。
“巾幗不讓須眉,不錯不錯,這位是?”老龐也起身,斟滿酒問道。
他問的是冬夜,冬夜微微笑著回答說:“她是王離未婚妻夏穎夏姑娘。”
“哦。”老龐有些詫異,還以為是冬夜的女人,不由有些失望,覺得她與冬夜才是絕配,王離少了些將才之氣。
當然這些話他是永遠不會說出來的,還客客氣氣的說:“看來這次加入我們勇字軍的各個都非等閑之輩,繼續(xù)壯大勇字軍都靠你們年輕一輩了。”
歪眼面露苦色,冬夜知道他的心思,便張口替他說道:“夏姑娘只是來陪王離的,并不打算從軍。”
老龐面不改色說:“有這么好的姑娘做后勤小王將來不是要更勝一頭。”
王離羞澀的說:“龐先鋒說笑了,我能讓諸位先鋒看的過去就不錯了。”
“哎,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有底氣,就算做不到也要有氣勢。”老龐一拍王離的后背,仰頭將酒干了。
“是。”王離捏緊了拳頭,心中燃起了熱血。
“來、來來,喝酒、喝酒。”
隨后大家你跟我喝一個,我跟他碰一個,又喝了兩個時辰,都喝的酩酊大醉,才都回房睡了去。
三女也喝了不少,毋絲琦、上官瀾兩個直接回房睡覺了。
夏穎喝的有些迷糊了,歪眼要將她送回房間,可她死活不肯,還讓歪眼自己去別的房間睡,說現(xiàn)在都免費了,沒必要再節(jié)省。
歪眼不比她喝的少,沒怎么爭辯就昏昏欲睡了。
冬夜沒接觸過這種酒桌飯席,所以沒喝多少,只是偶爾有人來敬他一杯,他喝了,其他就從沒有主動找過任何人喝酒。
所以他意識還比較清醒,將歪眼送回了房間后,準備再將夏穎送回去。
誰知夏穎忽然趴在他的后背,雙眼瞇瞪著,似醒非醒的,嘴里說:“我不、我不,我不回去。”
冬夜搖了搖頭沒理她,可她賴在冬夜背上死活不肯下來,冬夜索性將她背了起來向她房間走去。
“我、不、不回、回去。”夏穎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那你想去哪啊?”冬夜只好將就著她回答著。
“去你房間,我要、要你。”夏穎從冬夜背上滑了下來。
冬夜一愣,趕緊說道:“別再說胡話了,這話要是被歪眼聽到,該多傷心啊。”
“呵呵。”夏穎忽然笑了起來,又說:“我要給你看樣東西。”
“哦,說清楚嘛。”冬夜又將她攙扶起來,送進了屋。
轉(zhuǎn)身剛要走,一只細滑的小手拉住他的小指,又緊張的放開了。
冬夜無奈的笑笑,繼續(xù)向外面走,夏穎又開口了,這一次聲音清晰無比,還帶著些許感傷。
“其實我是皇家血統(tǒng)。”
登時,冬夜頓住了腳步,緩緩轉(zhuǎn)過身,迷惑的看著她。
“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對你說,總感覺你像是我的親人一樣。”夏穎一絲苦笑,然而笑中帶著淚滴。
“你說吧,我聽著。”冬夜饒有興趣的坐在了門檻上。
“我爹是二十年前戰(zhàn)敗的青義皇子。”
“他的對手不正是當今領(lǐng)主之皇青抒嗎?”
“你知道?”夏穎激動的看著冬夜。
冬夜沉默了片刻,我也是皇子,我怎么會不知道。
心里這樣想著,嘴角露出一抹凄涼的微笑說:“這本就是領(lǐng)主之皇收買人心的策略,每十年皇子之間的決斗都是要大肆宣揚告知天下的。只不過,勝利者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皇室成員,失敗者逐漸被人們遺忘。”
夏穎正在醉酒之中,不然看到冬夜的狀態(tài)必然有所懷疑。
“說的沒錯,所以我爹痛恨冰靈宮的皇室成員,失敗后自暴自棄,終日醉酒,還沉迷賭場之中,僅僅幾年時間,將娘所帶出來時所有值錢的器物全部都輸了。”
“你娘也是冰靈宮的人?”冬夜猜測問道。
“娘本來是下一任七塔傳諭使,但為了爹自己毀了容貌,與師尊斷絕了關(guān)系,改名換姓,來陪伴爹的。”夏穎說的很平靜,但臉上的淚水不停的滑落。
“七塔傳諭使?”冬夜心中一顫,七塔傳諭使不是什么大官,甚至在冰靈宮中算不得什么官,還沒有一個欽靈使能管的人多。
不過,七塔傳諭使說話的分量與領(lǐng)主之皇可以相提并論。
顧名思義,七塔傳諭使就是負責與冰雪七塔傳話的,冰雪七塔是怎樣的存在?隨便出來一個就能讓整個靈星為之改變,當然作為傳話者水平也是不可能低的。
歷來的七塔傳諭使都是擁有六層水靈術(shù)的靈師,最次也是五層水靈術(shù)的登峰造極者,說話當然有分量。
何況七塔傳諭使還能與擁有七層水靈術(shù)的冰雪七塔交流,就連領(lǐng)主之皇也不敢對其有所不敬。
但基本上能坐上七塔傳諭使位置的人心靈都受過熏陶,不會因為一己之私做一些對冰雪領(lǐng)域不利的事。主要還是聽從領(lǐng)主之皇的安排,從來不上朝,不聽政,只是在修煉。
“沒聽過,對吧?”夏穎一陣苦笑,“具體是什么官位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愁吃穿就是了。”
“那你娘水靈術(shù)的層級一定很高才對啊?”冬夜有些不理解,既然能作為下一任的七塔傳諭使,必定有著極高的修煉水靈的天賦,并已經(jīng)擁有了高層水靈術(shù)。
關(guān)于父母的一切,夏穎只是聽母親說的,她并不知道七塔傳諭使是需要怎么樣苛刻的條件。認為冬夜這么說只是想要安慰自己,輕搖了幾下頭說:“不,娘一點水靈術(shù)都不會,她說我能修煉水靈術(shù)全仰賴爹爹的天資。”
“不會吧?”冬夜將信將疑。
“如果我娘是高層水靈術(shù)的水靈師,我怎么會落魄到要去‘醉生夢死’掙錢。”夏穎有些失落。
“如果我記得不錯,當初青義皇叔……”冬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夏穎,看她并沒有生疑,便快速改口說:“青義皇子與青抒皇子決斗時是二十一歲吧,是四層水靈師。”
夏穎點了點頭,忽然憤憤不平的說:“可青抒皇子已經(jīng)三十二歲了,并且擁有五層水靈術(shù),那根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決斗。”
冬夜陷入到了自己與春圣的決斗的回憶當中,雖然自己與春圣年齡相差不足一歲,但當時眾所周知自己水靈術(shù)要比春圣高,如果不是春圣使詐自己絕對是完勝。
現(xiàn)在聽夏穎這么說,好像那也是一場不公平的決斗。
又想了很多,突然笑著說:“那本來就是一場生存與滅亡之間的斗爭,沒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如果你爹贏了,青抒皇子現(xiàn)在不是和你爹一樣的命運?”
“所以,我恨冰靈宮,我恨這條規(guī)則。”夏穎抹掉淚水,情緒非常激動。
我也恨這條規(guī)則!冬夜心里默默的說道,剛被放到鈴鐸區(qū)時他比夏穎還要沖動,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坦然面對,淡淡的說道:“恨有什么用,要去改變。”
“改變?怎么改?那可是冰靈宮幾千年的規(guī)則。”夏穎無力的說道。
“一定能改的。你喝多了,快休息吧。”冬夜站起身,走出了房門,將門輕輕的關(guān)上了。
“真不好意思,我話太多了。”這一刻夏穎好像清醒了許多,她并不后悔跟冬夜講了這些,心里輕松了許多。
冬夜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睜著雙目盯著屋頂,特別想要看看夏穎的父親青義,這個擁有和自己同樣命運的前輩。
想著想著,冬夜忽然嘴角上揚自信的說:“我沒有自暴自棄,我至少還是高級戰(zhàn)士呢。”
過了一會兒又自言自語的說:“他女兒都能如此痛恨冰靈宮,必然受了他極大影響,他如果沒有嘗試過努力,又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恨意呢,也許他曾經(jīng)也有過更強大的實力,但終究還是失敗了。”
就這么反復(fù)糾結(jié),冬夜?jié)u漸的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來,屋外吵吵嚷嚷的,好像都已經(jīng)準備好就差他了。
冬夜收拾一番出門,就聽見老龐指著他笑呵呵的說:“你看,這不就出來了嘛,讓他再舒舒服服睡一天懶覺,進了勇字軍,就有他受的了。”
“龐哥,我相信葉先鋒絕不是懶惰的人。”武田打著保票。
“是不是去了就知道,咱們走吧。”老龐對冬夜還是十分擔心的,像他這樣年紀輕輕又有著絕高的天賦,新兵之中必然沒有哪個是他的對手,就是老將也沒幾個能跟他過招的。
去了之后難免會驕傲,有這么好的武力,沒人敢去惹他,天天這么睡到大天亮才起來,天賦再好也會被掩蓋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