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別鬧了。”慕華斥責道。
“我沒有鬧。我這么做不是為了救大家,而是為了告訴你,爹,女兒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自己抗,你不要再把你想要的強加在我身上。”慕冰巧說完咬著嘴唇,淚珠在兩個眼睛里打轉,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慕華也陷入了沉思,慕冰巧的娘親從小就不在身邊,他一直給她最好的東西,送她入最好的學院,現在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也給她找了瓏扇區最有實力的廖家。究竟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為什么她今天說的話好像是生離死別的感傷。
“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錯了,但你不要賭氣去梅林峰,有什么事,咱們回去說。”慕華再次放低了姿態,溫柔的說著,不想讓女兒去那種險地。
誰知,他都如此溫和了,慕冰巧反而發了更大的脾氣:“你還是如此,你當然沒有做錯,你做的都是你認為對的,你有問過我嗎?我去梅林峰就是賭氣?你不要胡亂去猜,好嗎!”
說完,拉著冬夜就朝門口走去,到了門口突然又停了下來,此時淚水已經掛滿了整個臉頰。先看了一眼慕華,沒有說話,又轉而向廖鵬遠說:“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走了之后,你就放過這里所有的人,趕快去救你那沒用的兒子,不然死透了,就真的沒辦法了。”
“好!”廖鵬遠見人家小女孩都如此決絕,就再無顏面折騰下去了,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巧兒,我也去!”慕晨玉也跟著跑了出去。
“玉兒,巧兒鬧也就罷了,你……”慕華話說到一半突然又噎了回去,想起剛剛慕冰巧的話,也許她們真的沒有鬧,這不也化解了一個矛盾嗎?也許真的該放手了。
“都是為了孩子,我這里先說聲抱歉。”廖鵬遠看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內疚了起來,為了救自己的兒子一時著急,害的別人的女兒也陷入了困境。
“這也不能怪你,讓她們受點苦,也許以后就會好了。”慕華倒是忽然就豁然開朗了。
“呵呵。”廖鵬遠自嘲了笑了笑,慕華同樣是女兒被害入了梅林峰,他卻能抓住真正的原因不怪我,而我卻明知道不怪那個小子,仍然抓著不放。
冬夜三人剛走出凝冰堂不足五米,一名身著鐵甲的士兵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與三人正面相對,險些撞上,不足半米時那士兵輕跨一步便避開了。
三人都頓了一下,此人武力不低,目光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走了。士兵來到廖鵬遠身邊,面色潮紅,激動有些結巴的說:“總管大人,外面有個人說能救少總管。”
“嗯?”廖鵬遠嘴角肌肉抽動了一下,也不問具體情況,推著士兵就往外走:“帶我去!”
“他、他說!”士兵焦急的說了兩個字,發現廖鵬遠根本沒在聽又停了下來。
幾個眨眼的功夫廖鵬遠與報信士兵已經出了學院大門,其余人都好奇的跟了上來,廖鵬遠都為難的事情竟然有人可以解決,當然要去看個所以然了。
學院大門左側一個白色立柱前一名白須老者背對著院門負手而立,廖鵬遠有些忐忑的緩慢走了過去:“前輩,聽說您能救小宇,不知道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老者猶如沒有聽到,廖鵬遠也不敢催促,半餉過后,老者才緩慢回轉身體。此時近百號看跟隨一探究竟的人也已經到達,老者掃過眾人,道:“他可是被赤令所傷?”
“不,他是,呃。”廖鵬遠又想說是被冬夜所傷,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實情說了出來,“是,他受傷過后被赤令吸血,現今昏迷不醒。”
“你剛不是說他死了嗎?”慕冰巧毫不忌諱場面,一點面子也不留的直接戳穿廖鵬遠剛才的謊言。
廖鵬遠看了她一眼,一心想救兒子,并未言語。
同樣白須老者也看了她一眼,又看著廖鵬遠,若有所思。不過也沒有在此事插言,畢竟與他無關,繼續問:“既然被赤令所傷,赤令此時在何處?”
“在此!”慕華走上前來,雙手平端赤令,恭敬的遞向老者。
老者剛要伸手去拿,冬夜突然開口道:“慕區長,此人身份姓甚名誰都不清楚,如此輕易就將赤令交給他,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慕華一把收回赤令,同時利用水靈快速退開一個身位,暗道自己糊涂,這個廖鵬遠行事莽撞,看他如此恭敬,我竟然想也不想就相信了這個老人。
老者臉色突然起了變化,嘴角的胡子微微向上楊了一下,雙目瞪了冬夜一眼,又是一怔。冬夜的面孔讓他驚訝無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更加氣憤了,但并沒有說出來,又笑呵呵的說:“廖總管,看來你是不想救你兒子了,就此別過。”
“等等!”廖鵬遠慌忙說道,連忙走到慕華身邊,“你什么意思?之前也就算了,現在你拿著赤令不放,真的想我廖家斷后嗎?”
“廖……”慕華十分為難,赤令的的確確是邪物,可眼下的情境,說什么廖鵬遠都是不會聽的,只會認為自己不愿救廖宇。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廖鵬遠已然將赤令奪走,廖鵬遠此時更是人強馬壯,他就算反抗也是徒勞。
“有請前輩救治小兒。”廖鵬遠將赤令交到了老者手中,慕華都不敢多言,其他人此刻也只能保持靜默。
老者手持令牌翻轉看了幾眼,點了點頭,又道:“赤令吸血之前,使他受傷的人何在?”
廖鵬遠指著冬夜,大聲喝道:“你還不過來!”
“是我傷的他!”慕冰巧又一次站了出來。
慕華連續對她使眼色,示意她,沒她的事,一邊帶著去。
可慕冰巧就跟沒看到一樣,繼續一步步向前走,慕華可不能救這么輕易的讓女兒過去,雙手在胸前虛化幾筆,一道道水靈盤旋至慕冰巧身邊,將其拖到了自己身邊。
“爹,你干什么?”慕冰巧掙扎了幾下,滿腔怒火的說道。
“我可以由著你的性子,但我不能由著你死。”慕華莊嚴的說道。
白須老者笑道:“慕區長怎么就知道她會死?”
慕華道:“具體我不知道,但我也有聽聞,只要用另一個人的血去更換被赤令所吸人的血,之前被吸血的人就有希望康復。”
“你知道!”廖鵬遠再一次怒氣沖天,轉身一個箭步就來到了慕華身邊,一拳揮了過去。
慕華早有防備,利用“飄然四散”快速退到了學院大門口,廖鵬遠又沖了過來,慕華再次向上飛去。
“砰!”廖鵬遠一拳記住門柱,門柱出現一個一人粗細的孔洞,門柱上下均有裂痕,只要再稍稍推搡一下,門柱便會瞬間斷裂。
“我不可能用我女兒來還你兒子的性命!”慕華在空中斬釘截鐵的說道。
廖鵬遠這一次沒有繼續追擊了,而是對自己的手下喊了一聲:“給我把他弄下來!”
幾名為首士兵都遲疑不敢出手,他們都知道慕華是區長,雖說他們直屬廖鵬遠管,但是平時慕華對他們下的指令也是不敢推脫的。現在突然要對自己的上司動手,多多少少都有些顧及。
“都楞什么神,還不動手。”廖鵬遠怒目看著近百名士兵。
他的名頭不是虛的,就這一個眼神,幾乎所有士兵心中都是一顫,戰士士兵緊緊握住手中長槍,只待靈師士兵將慕華擊落,便會不顧一切的奮勇上前。
靈師士兵也是不敢再有絲毫遲疑,紛紛凝聚起了水靈。片刻之后天空中淡藍色的水靈四處飛揚,每個靈師都施展了各自不同的靈法,亂作一片。
玉印學院諸位靈師也參與了進來,他們都是站在慕華一方的,這樣才使得雙方靈師的數目得以平衡。無奈學院里除了幾位導師,其余都是乳臭未干的孩子,沒有參加過什么真的斗法。人數相近,但幾個回合下來,就都敗下陣來。
唯有慕華在上方依舊未動,這時廖鵬遠忽然從地面上撿起一根斷了一半的長槍,舉過頭頂,槍頭直指空中的慕華,如果慕華不躲,那這一槍過去,他便一命嗚呼。
不過,他那目光中并沒有躲避的意思,是要與廖鵬遠一比高下的氣魄。廖鵬遠本就是一介武夫,更加忍受不了如此挑釁。身子向后一仰,手中槍頭便投擲了出去。
斷槍快如閃電,剎那之間來到了慕華臉前,頓時卻又在空中凝固住了。
而慕華水靈凝聚尚未完成,顯然是有另外的人替他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喀嚓’一聲,斷槍與它周邊的薄冰一起碎裂,像火花一般灑向地面。
廖鵬遠向四周看去,除了戒備姿勢的士兵和正在施法的士兵,再就是學院內施法的學員和學院導師,任意一個靈師都可以是替慕華阻擋這一槍的人。
但他再抬頭時,天空中急速下墜一柄一間草屋大小的巨型冰劍,劍鋒正對他腦袋中央。那水靈的來源正是慕華,就這短短一個回頭時間,慕華的靈法已然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