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即摁滅了香煙,跟著服務生前去,照這情況,一定是蘭兒那妮子。
果然,最后來到了VIP023房間,到門口我就聽見一個聲音渾厚的男人罵罵咧咧的,蘭兒跟殺豬般的慘叫著,瘆得慌。
禮貌性地敲了敲門,一個兇神惡煞的家伙猛地拉開門板,怒道:“找死啊?沒看到我們在忙嗎?”
我們?這么說里面應該不止有一個男人,我試著往里面偷瞄了瞄,開門這家伙很有防范意識地用自己魁梧的身材遮擋。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揍你?快滾!”那男子作勢舉起了拳頭。
我賠笑說,自己是這兒的領班,聽說我們的公關得罪客人了,過來看看。
那男人愣了愣,大概覺得我稚氣未脫,“咣當”一聲甩上門,進去了。
我忍著怒火本打算繼續敲門,他卻又出來了,“我們老大說了,你可以進來。”
那人的手一直沒有松開門板,只是斜著身子給我讓開了一條縫,進去之后,他立馬就將門給關上了。
我心下一驚,這擺明了就是給我下馬威,顯然沒把我這個小領班放在眼里。
里頭一共有四個男人,沙發坐著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刀疤男,一身高檔西裝穿出了痞子氣,白襯衫的領子立起,雙手帶著十個形色各異的戒指,叼著根雪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活脫脫暴發戶嘴臉。
他身后,則立著兩名墨鏡小弟,給我開門的家伙,一直守在門邊。
此刻,蘭兒就跪在刀疤的面前,哭得梨花帶雨,俏臉上被扇得指印翻起,看起來觸目驚心,一頭秀發也被穢物弄得亂糟糟的,散發著奢靡的氣味。
我是男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沒想到這幫人這么大膽,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夜場里雖然秉承客人至上原則,但只要公關們不愿意,就不能用強的,關起門來受訓受罵,那是老板們與公關自家的事。
看來,這人來頭不小,我更應該小心行事了。
“哭哭哭,哭你老母啊?”刀疤臉說著沖蘭兒的腦袋上倒了一杯紅酒,揪著她的頭發使勁扯了扯,“臭婊。子,出來做的,裝什么純啊?老子有的是錢,看不起我啊?”
“嗚嗚嗚……我不敢……”
“啪!”刀疤男狠狠地甩給她一巴掌,怒道,“不敢你還拒絕老子?是不是找抽?”
這會兒,蘭兒嚇得話也不敢說了,愣生生地跪在那兒,全身發抖,明明知道我來了,卻沒敢回頭。
到這里,我實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賠笑道:“這位爺,您消消氣,蘭兒她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您看,要不要換個?”
刀疤臉聞聲抬眸打量了眼窩,嘴角揚起一抹嘲諷,“媽個巴子,你誰啊?”
我忍住憤怒,說自己是公關領班,剛才已經讓您手下人通報過了。
他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說你算老幾啊,大爺本來是尋開心的,剛來就被這臭婊。子給掃了雅興,你說換就換啊?
瞧這人嘴臉,完全是潑皮無賴型的,無非就是想裝裝逼,占點便宜,于是我便道:“那這樣行不,您幾位剛才喝的酒水,都算我賬上,咱們重新找個包間,我再給幾位找幾個漂亮聽話的女公關……”
“這話我愛聽。”刀疤臉猥瑣地笑了笑,忽而,又面色一凜,轉過頭問那仨小弟,陰陽怪氣。
“唉,你們說,這小子是不是把我當成愛占便宜的小癟三了?”
“哈哈……”三個小弟符合地嘲諷著,看著我的眼神跟看猴似的。
我心中憤懣到了極點,仍強顏歡笑道:“那照這位爺的意思,您說應該怎么辦啊?”
“容我想想。”刀疤臉拖著下巴玩味地笑著,而后突然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小子看起來也算條漢子,對我也夠客氣,我是長輩,如果再為難你,免不了被人笑話,要不,這樣吧?”
他躬身從茶幾上拎起了一瓶紅酒,又找來一個大杯子,先是倒了三分之一的紅酒,然后又倒了三分之一的紅酒,接著倒了三分之一的白酒,端到了我的面前。
“瞧瞧,這顏色多美啊,兄弟,大哥我為你特地調制的美酒好看嗎?”
“好看,好看。”我恨的咬牙切齒,這王八蛋該不會要讓我喝這玩意吧?
他瞇起眼睛仰天大笑起來,笑了半天,忽然低頭喝道:“好看個屁,還不夠好看。”
說罷,他將杯子給了其中一個小弟,吩咐道:“給這位領導再加工,添點好貨。”
“是!”那小弟喪心病狂地笑了幾聲,直接找來了一個空酒瓶,滴水不漏地把那一杯酒倒入了酒瓶里,而后,放在自己的胯。下,居然解開了皮帶……
尼瑪!這種變態,我算是服了。
接著,他又將酒瓶給了另一個人,三個人用自己的小便把酒瓶添得滿滿的,杵在了我面前。
“喝吧,這下子,夠好看了,也夠味。”
“峰哥,不要喝,你快走,沒必要為我做這些……”本來嚇懵的蘭兒突然大喊道。
刀疤臉聞聲直接一腳踹在她的肩膀上,罵道:“尼瑪的,找死是吧?再嗶嗶,行不行老子立刻輪了你……”
蘭兒痛苦地在地上呻吟著,我痛心地道:“你別管了,我自有主張。”
接著,我拎起了那瓶驚心為我炮制的“絕品佳釀”,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我不由地干嘔起來。
而彼時,刀疤臉和三個狗腿子已經笑得忘乎所以了,整齊劃一的喊著:“喝!喝!喝!”
我嘴角揚起一抹苦笑,作勢酒瓶上揚,“好,我喝……”
“不要啊,峰哥,嗚——”蘭兒的聲音在我耳邊哀嚎。
我動作遲疑了下來,沒想刀疤臉那家伙突然來掀我的手,一股怒火涌上心頭,我匆忙一個側部,暴起發難,掄起酒瓶重重地砸在他的腦門上。
“桄榔……”玻璃渣碎,惡心的液體濺落了一地,刀疤臉一臉懵逼的盯著我,忽而驚恐地大叫,血液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
我急忙一把拉起蘭兒,退到一邊,這時,那幾個小弟也反應了過來,擼起袖子就跳上來準備干我,我將蘭兒護在身后,右手掄起碎瓶子,咬牙切齒,“特么的,有種過來啊,誰過來我殺誰!”
娘希匹,老子從小沒娘管,野地里長大的孩子,打架打了十幾年,怕你們這幫雜碎。
那三個家伙也被我突然爆發的氣勢給唬住了,又經受的鮮血的刺激,果真不敢向前,急忙回頭將刀疤臉給扶了起來,仔細地查探著他的傷勢,“彪哥,你這怎么樣了?”
刀疤臉長喘了兩口,跟個沒事人似的站起來爽了爽腦袋,盯著我罵道:“愣著干嘛,干他啊!”
這會兒,那三個小弟模樣更加兇狠,他們隨手抄起一個空酒瓶就朝我襲來,正巧這時,房間的門給人一腳踹開了,閃出了四五個黑衣保鏢,他們身后,是換了一襲白西裝的馬豪。
“都特么給我住手!”
三個小弟見狀連忙退到了刀疤臉旁邊,馬豪進門來掃視了一臉,大概也明白了狀況,腆著聲道:“彪哥,你這傷要緊嗎?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去醫院啊?”
“送尼瑪幣。”彪哥斜了他一眼,指著面門罵道,“馬豪,你們這醉夢樓就這么招待客人的嗎?今天,要不給我喪彪一個交代,我特么帶人拆了你們這破地方?”
喪彪聲音洪亮,這么大動靜,門口已經聚滿了圍觀的客人,議論聲炸起,被人指著面罵,馬豪哪里咽的下這口氣?
隨即,他的面色變得陰郁,眸中寒光四射,“喪彪,叫你一聲彪哥是抬舉你,你別得寸進尺,醉夢樓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喪彪明顯一怯,仍舊不敢示弱地說道:“我話糙理不糙,今天這事,跟你沒關系。”
說罷,他指向我,“要那小子當著大伙給我磕十個響頭,并讓我砸一酒瓶子,這事就算完了。”
馬豪眉頭緊促,猶豫了一會兒,隨即朝我走來,輕聲道:“阿峰,出于什么目的,我就不問了,不過這事兒,影響很不好,喪彪那家伙有點小勢力,就是婉姐也太愿意招惹他,要不你就委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