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寧從夢中驚醒,身上冷汗岑岑,意識還停留在那個可怕的夢里,她想要逃,可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連動一下都牽筋動骨的疼。
她看著白茫茫的天花板,好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回到現(xiàn)實世界了,這里沒有野獸,有的是……
唐梟在床邊坐下,俊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仿佛那七天七夜的折磨和他無關(guān)。
“醒了就先洗個澡,我讓廚房準(zhǔn)備了粥,你洗完,再吃點東西。”
伊寧看著這樣的唐梟,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仿佛她是病人,而唐梟只是來探病的。
那七天七夜,只是她夢嗎?
唐梟沒有等伊寧回應(yīng),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放好洗澡水之后,就又出來將伊寧抱起來,放到了浴池里。
溫?zé)岬乃o緊裹著自己,伊寧覺得舒服多了,一身的沉重和疼痛也褪下去了幾分。
泡完了澡,伊寧便又被唐梟抱了出來,擦干身子之后又放到床上,然后他就下樓去了,將粥端上來,又坐到了床邊。
他盛了一匙粥,輕輕吹了吹,確定不燙了之后,送到了伊寧的唇邊。
伊寧鼻尖縈繞著清粥淡淡的香氣,她垂眸看了一眼,又抬眸看著唐梟……
為什么他突然變得這么溫柔?
唐梟見伊寧不肯張嘴,笑了笑:“沒有胃口嗎?沒有胃口也要吃東西,多吃點才有力氣,有力氣才能逃跑,不是嗎?”
伊寧耳邊“嗡”的一聲,記憶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么可怕的夢里。
都是真的,那七天七夜的折磨是真的,她沒有逃出魔爪也是真的,唐梟就是這么殘忍,邪惡,總能以最溫柔的姿態(tài),在她的心上狠狠插上一把刀子。
伊寧的渾身顫抖了起來,心底的恨意排山倒海襲來,狠狠拍打著她的心壁。
唐梟忽略掉伊寧眸底溢出的恨意,再次將那匙粥遞到了伊寧的嘴邊。
伊寧卻閉上了雙眼,轉(zhuǎn)身背對著唐梟躺下。
她看到這個男人就惡心。
唐梟伸出去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良久之后才又看向伊寧,輕輕笑出了聲音。
“絕食?你覺得有用嗎?伊寧,你可以不吃東西,我會叫醫(yī)生來給你打營養(yǎng)針,你放心,在我身邊,你絕對死不了,我們還要白頭到老,你說呢?”
留下這番輕飄飄的話語,唐梟便將粥碗放到了床頭柜上,起身大步離開。
“嘭!”
臥室的門被狠狠摔上。
原來他也是憤怒的,伊寧笑了出來,笑得有氣無力,卻還是很開心。
她喜歡看唐梟生氣的樣子,喜歡唐梟不開心,喜歡他發(fā)脾氣……
唐錦瑟的擔(dān)心是對的,他們兩個在一起,只能互相傷害。
伊寧緊閉著雙眼,恨恨地想著,漸漸的眼皮就又沉了下去。
翌日,天亮。
深秋的空氣涼爽又健康。
唐梟站在院子里,正在跟傅靳言通話。
“陸笙借我用幾天。”
傅靳言輕笑了一聲:“他不是我的私人醫(yī)生。”
唐梟墨眉輕蹙:“我跟他不熟。”
唐梟雖然跟陸笙不熟,也卻知道一點陸笙的性格,他擔(dān)心自己開口,陸笙不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