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瑟深吸了一口氣，粉唇勾起了一抹淺淡的弧度。

“對啊，總不能每次一出現點問題，就要靠賣身來解決吧，也不能總去求你，對吧？”

如果每次都是這樣，她真的害怕自己會越來越依賴傅靳言，那樣她就什么都做不了了，也會讓她跟傅靳言陷入一種竄錯亂交織又根本不應該存在的關系之中。

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

……

傅靳言幽暗的視線看定唐錦瑟，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隱在長袖之下的手臂，條條青筋暴起。

唐錦瑟，唐氏對你那么重要。

可是現在卻跟我劃分得這么清楚，是為了誰？

還是你真的厭倦我了？

“靳言哥……”唐錦瑟忽的輕輕喚了傅靳言一聲。

三個字，靳言哥，一下子就沖散了傅靳言心底的戾氣和憂傷、不甘。

她已經好久沒有這么叫自己了。

傅靳言神色變得有些詫異。

唐錦瑟唇邊笑容加深，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像是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一般，真的輕松了不少。

她繼續開口：“我現在無債一身輕，終于敢這么叫你了，靳言哥，我們以后……繼續做朋友吧。”

做朋友……

傅靳言看著唐錦瑟亮晶晶的水眸，她的眼睛似乎有魔力一樣，能夠一直照進他的心里，照亮他心頭沉甸甸的東西。

唐錦瑟，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要的，從來都不是跟你做朋友。

可話一出口，卻變成了……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好。”

他答應了，答應他們以后又回到朋友的身份了。

可是唐錦瑟心里一清二楚，有些事情變了，就怎么也回不去了。

就像此刻，傅靳言就坐在她的面前，告訴她，他同意跟她繼續做朋友……

可是唐錦瑟卻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們以后恐怕連見面的機會都變少了。

可如果真的還能有一絲絲機會跟他變回朋友的關系，唐錦瑟都是開心的。

眼眶瞬間變得發熱濕潤，唐錦瑟立刻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生生逼回眸底即將奪眶而出的類書，不敢看傅靳言的眼睛。

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她也沒什么其他要說的了。

緩緩站起身，唐錦瑟整理了一下情緒，聲音如常地開口：“那我先走了。”

“嗯。”傅靳言淡淡地應了一聲，幽暗的視線落到了茶幾上，不再看她。

唐錦瑟看了傅靳言一眼，便邁步離開了。

只是剛走到門口，傅靳言幽幽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你這么著急想要跟我劃清關系，是因為顧初陽？”

聞言，唐錦瑟背影一滯。

怎么可能是為了初陽哥？

這件事跟他沒有一點關系。

她只不過是有點累了，不想再讓自己和傅靳言的關系無限利益化下去而已，那樣只會讓他們兩個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疲憊。

她想這么解釋，卻不知怎的，話到嘴邊就變成了……

“嗯，抱歉。”

留下這句話，唐錦瑟便大步出去了。

套房的門關上，傅靳言的周身瞬間安靜下來。

她的離開，仿佛帶走了空氣之中所有的溫暖，寒意絲絲縷縷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