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蕭天絕弒父殺兄登上帝王之位,比前世提前了三年,此時的蕭天絕雖正值壯年,可容顏卻已有老邁的跡象了,他登上帝位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許家滿門下獄,第二件事就是封洛婉容為容貴妃。
整個天下處于血雨腥風(fēng)之中。
他雖稱帝,卻無心朝政,奸佞權(quán)臣將整個朝廷弄的烏煙瘴氣,他也全然不管。
民間到處都傳,這位上位的新帝是個十足的昏君,將天下黎明陷于水深火熱之中。
皇墻下。
一襲紅衣少女仗劍而立,絕美的臉蛋散發(fā)著徹骨的寒冷,粉拳重重砸在墻壁上,“蕭天絕,昏君!”
以前,不配當?shù)弁酢?
如今,更不配。
她的情緒甚是激動,清冷的眸子浮現(xiàn)一抹緋色,散發(fā)著妖冶紅光,她手上的利劍散發(fā)著徹骨寒光,卻無法平息她的滿腔憤怒。
許家還是被他打入天牢,他還是娶了洛婉容。
一切都沒有改變。
哪怕她遠遠地逃離他,噩夢依舊降臨在親人身上。
幸好,她不是孤立無援,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
“干什么的,天子腳下也敢謾罵,快滾。”許是見多了罵蕭天絕昏君的人,上前的兩個守城士兵只是呵斥許長安,并沒有將她逮捕的意圖。
“本姑娘罵的不對?”少女握住劍柄,橫眉以對,清脆的女聲猝了幾分冷意,“新帝難道不是不仁不義,心狠手辣的昏君?”
“許氏一族,跟著先帝有從龍之功,南北征戰(zhàn),滿門男兒皆為了這蕭國天下拋頭顱灑熱血,許老將軍更是戰(zhàn)到耄耋之年,可帝王猜忌忌憚便以莫須有的罪名下獄,他們許家為蕭家皇族打過多少勝仗?”
“此乃卸磨殺驢,是為不仁,不仁之君,人人應(yīng)當口誅討伐!”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身為新帝,面對朝廷蛀蟲毫無作為,坑害無數(shù)無辜百姓,新官上任尚且三把火,他上任倒好,盡做的都是對百姓不利之事,視天下為玩物!
“他弒父殺兄,能堵住史官的筆,卻堵不住天下悠悠眾人之口,此等不仁不義之君,人人都該唾棄!
她眼眸猩紅一片,滿腔憤恨。
前世,自己真是瞎了狗眼,才會愛上這等心狠手辣無情無義的昏聵男人。
該打。
“你……你大膽!”士兵看著大義凜然的許長安,如此慷慨激昂,嚇得臉色發(fā)白。
她不要命了,他們還想要。
許長安一點也不害怕。
站如松,身板筆直,自帶將門錚錚鐵骨。
“我只是據(jù)實而言!”
她冷笑著飛身離去,紅衣偏飛,暗香浮動中,眨眼間,便已消失不見。
她緩步走向另一處城墻,慢慢的,眼前的一切景物逐漸清晰。
依舊巍峨莊嚴的城墻,堅固如鐵,青色的石墻,無言的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和無奈。
那一日,她一箭穿心。
那一日,她跌落高高城墻,摔的粉身碎骨。
那一日,她徹悟愛這種東西太傷人,只會傷身傷心。
她緩緩地停下腳步,目視著那讓自己香消玉損的城墻,只覺得悲涼至極,前世的愛與糾結(jié)現(xiàn)于眼前,悵然間,已是淚流滿面。
重生后,她努力逃開這座皇城,逃開皇城里的人。
可她還是逃不掉啊。
整整一年,她似乎快要忘了曾經(jīng)真實存在過的痛苦,可每當午夜夢回,那些恍若前塵往事的噩夢依舊會頻頻入夢,提醒著她那段慘痛灰暗的人生。
她以為都過去了,不會再有苦難。
可她還是回到了苦難的根源之地。
她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
蕭天絕提前當上帝王,打了她個措手不及,她原以為,他不會這么快就對付許家。
可除了她沒再進宮外,所有的事件線都提前了。
翻滾的情緒不斷激蕩著胸腔,灼熱滾燙的感覺似要將她焚燒,她雙眸通紅。
時隔一年之后,她再次站在身死之地,這里每一塊的青磚綠瓦,似乎都在無情的嘲弄她。
是啊。
她是許長安。
那個傻傻的許長安。
恨著那個帶給她無盡苦難的蕭天絕,可恨的背后又是什么呢?
許長安抹了抹酸痛的眼睛,目光陡然變得堅定,“爹,哥哥,長安一定會救你們出來!
蕭天絕,既然你敢再次傷害我的家人,前仇舊恨一起算。
凡是他在意的東西,她就會毀掉。
前世今生,他不是都愛洛婉容嗎?
她,亦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