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蕭天絕視線瞥向已被逼退到城墻邊的許長安,聲線帶著一絲顫抖。
許長安恍若未聞,她只是始終淡淡地看著遙遠(yuǎn)的天際,天高海闊,不似這一尺三方地的皇城,那兒大雁南飛,就好似她自己一般即將飛向更浩瀚的天地。
“許長安,你不許給朕離開,朕不答應(yīng)。”
蕭天絕看著這樣消瘦而空洞的許長安,心一抽抽的疼,那股子疼似抽離他的骨髓,血肉硬生生剝離而蝕骨之冷。
疼到了骨子里,冷到了心底。
聽聞蕭天絕氣急敗壞的吼叫,許長安終于緩緩轉(zhuǎn)過頭,對著他勾唇一笑。
那一笑,勾魂攝魄,美的驚心。
“蕭天絕,我后悔了呢,后悔救你,也后悔……愛你!”
后悔?
蕭天絕如遭雷擊,震的身子連連后退幾步,方才堪堪穩(wěn)住。
她在后悔?
他也后悔傷她了?
悔的恨不得以江山為祭,以天下止戰(zhàn)。
“李解,朕命你停下,否則下場只有死!”蕭天絕怒目而視,眼底火光翻涌,就算她后悔了,他也不允許她跟著其他男人離開。
除非,他自愿放手。
“君上,許將軍才是屬下唯一的主子,屬下背棄過她一回,絕不會再有第二次!”李解揮劍斬殺就近的御林軍,目光是一往無敵的孤勇和決絕。
蕭天絕心下駭然,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現(xiàn)過那日許長安被誣陷的場景,原來孩子真是他的。
大錯鑄成,可他若放手,他就什么都沒了。
哪怕互相折磨死,他也要留下她!
蕭天絕二話不說,一把奪過侍衛(wèi)手中的弓箭,冰冷鋒利的箭頭對準(zhǔn)李解的雙腿:“朕要你放開許長安,朕可以饒你一命。”
李解全然無視盛怒的帝王,只一心想著帶許長安離宮。
這是他對許長安的承諾,死也要達(dá)成。
“李解,這就是你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的為臣之道,朕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蕭天絕俊臉散發(fā)著寒意,他不能再傷害許長安,只能拿李解泄憤。
手中的弓箭已成滿月之勢,殺意蓬勃蔓延,下一刻就要離弦而出。
李解依舊摟著許長安,奮勇殺出血路,蕭天絕怒視著落在許長安腰間的手,耐性全失,他眸底迸射出凌厲的殺意,赫然松開手中的弓箭,冷眼看著利箭穿刺進(jìn)入李解的膝蓋。
“唔。”
箭頭直入膝蓋骨,李解腿一軟,整個人頓時半跪在地上,許長安也隨之跪倒在地,但他始終不曾松開環(huán)抱她的手。
李解死死地咬住咬關(guān),任憑腿上的傷口血如泉涌,他扯出一抹笑,“長安,請允許我如此稱呼你,這兩個字我在心里叫了千萬遍,卻始終沒有叫出口過,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不,你不會有事的,你要帶我離開的。”許長安慌亂地看著李解被鮮血染紅的褲腿,雙手死死地按住傷口,試圖阻止血流的速度,可血依舊不停滲透出來。
也染紅了她的手。
看到她對另一個男人的維護(hù),蕭天絕怒意彭拜,雙眼散發(fā)著血腥的紅,眼前許長安痛苦難受的模樣,深深的刺激著他僅存的理智。
“許長安,過來。”蕭天絕張開雙臂,低沉的聲音如情人般的輕呢,又似對魔鬼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