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震岳眸子一沉,“你就這么瞧不起身為軍人的我么?”,好像舒曉瞳的話對他就是一種蔑視。
兩眼怒睜如銅鈴,面色扭曲成一頭暴怒的獅子,像是要把她還吃了。
軍人就這么得罪不起么?軍人就是鐵鑄的么?
好歹也是她的一片心意,沒想到都被這個冷面父親駁了回來。
氣氛里溢著微妙的尷尬,張曼紅的嘴唇微微顫動,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啟了口:“這也是心心的一片心意不是?”
許震岳的粗眉一動不動。
齊子修淺淺的瞥了舒曉瞳一眼,又瞥了一下旁邊的沙發,示意她回到她原先的位置。
“我說你啊,女兒當過頭了吧。”齊子修湊著她的耳朵旁邊喃喃的說,壓抑著的聲音低的不能再低。
被磨滅了心志的舒曉瞳只管低著頭,好像吃了苦頭。
握緊的拳頭寫出了她內心的不滿。
齊子修又強顏笑道:“既然伯父并不覺得勞累,我們又怎么會執意呢。既然如此,我們這就收拾收拾去。”
他們好像觸動了一個身為軍人的尊嚴,盡管如此,也不能消減他一半的氣憤。
許震岳冷哼一聲,不予理睬。
“還請伯父伯母稍等一會,我吩咐我的助理帶您到公司轉一轉可好?”
許震岳仍是表示沉默,縱然張曼紅想應和,但是不知道許震岳的想法的情況下也只有沉默的份。
沉默就應該是默許了,齊子修以往的經驗告訴他。
“喂,金特助么?”
齊子修撥通金越的電話,一邊向著門外走去,獨留下她一人單槍匹馬。
他這一走,舒曉瞳像是失去了安全感。
于是躡手躡腳的起了身,向他們打招呼要離開,“爸,媽,那女兒也就去收拾了。”
舒曉瞳緩步走了出去,每過一秒,就會發出高跟鞋落在地板上“咚咚咚”的聲響。
出門的那一刻,這一平衡頓時被打破了。
室外,新鮮的空氣沁人心脾,舒曉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趕走剛才的沉悶。
前面的齊子修和金越正在低聲喃喃道,“齊子修!”,她頓時步伐如風。
“少~”金越看見匆匆趕來的少奶奶,正伸出手來想打招呼。
誰曾想,下一秒,他驚恐的閉上了雙眼,不忍直視將要發生的慘劇。
舒曉瞳一個踉蹌,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飛了出去。
齊子修疑惑的扭過身來,只見舒曉瞳伴隨著一聲慘叫,向這邊撲倒過來。
舒曉瞳睜大了雙眸,那一刻,腦子如同短了路,空白的如同刷的漆白的墻壁。
毀了毀了,她該不會十竅流血吧。
齊子修皺了皺眉,敏捷的伸出自己的健臂,環著脖子,摟住了舒曉瞳的香肩。
齊子修向金越朝客廳的方向瞥了一眼,金越示意,向客廳走去。
張曼紅和許震岳這時剛要起身,金越走了進來。
“怎么了?我剛才聽見有人喊了一聲。”張曼紅疑惑的問。
金越不緊不慢的解釋道:“奧,一個粗心大意的員工被熱水燙著了。”
波瀾不驚的臉上依舊掛著微笑,自然的掩飾著自己的謊言,似乎在陳述一個事實。
舒曉瞳愣是半天沒反應過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怎么,還不想起來。”
她第一時間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檢查有沒有出現損傷。
還好,完好無損,心中不免松了口氣。
過后才意識到摟著自己的健臂,有些茫然,畏畏縮縮的向旁邊望去,齊子修正一臉鄙夷的看著自己。
“齊子修?”,戰戰兢兢的薄唇有些發抖。
“這要是被伯父看見了,以他的性情,會不會與你斷絕關系呢?”
齊子修淡淡的語氣中帶著恐嚇的意味,嚇得她不敢細想。
“這不是沒事么?”舒曉瞳挑了挑彎月般的細眉,若無其事的樣子,說的一臉輕松。
她梳理了一下衣服,撫平自己微微凌亂的頭發,扭崴的高跟鞋重新穿好,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齊子修有些吃疑,心想是不是嚇壞了腦子。
“齊子修,你干嘛扔下我走了?我還以為你多仗義呢。”
隨即向齊子修翻了個白眼。
鑒于他剛才救了自己,這事就扯平了吧。
她不再糾纏,留下一個倩影,殊不知齊子修滿腔的委屈。
三小時后,舒曉瞳和齊子修一起,張曼紅和許震岳一起,準備從公司出發。
公司門口圍了一些人,議論紛紛的樣子很是讓舒曉瞳心煩。
匆匆的上了車,撥動轉軸,將車窗緊緊的搖上。
“喂,齊子修,我爸媽都來公司接我,是不是非常疼我啊?”
因為開車的是許家的人,舒曉瞳一直以許晴心的角色說話。
“也有一點,最重要的是你離家已經有好幾年了。”
“奧~”
“不過~”齊子修頓了頓,接著說“雖然你離家許久,但是永遠要記住你是軍政集團出身。”
誰稀罕似的。
舒曉瞳如何不知,她已經打起十二分精神了,如果識破她也沒辦法啊,誰讓她就是一冒牌的呢。
許家大宅雖然沒有齊家大,但是雍容華貴之氣毫不遜色。
被藤蔓攀附著的欄桿圍起一個寬闊的庭院,呈現出優雅的格調。
庭院中間,精致雕砌而成的石獅子口中噴涌出一股清泉,落在池水里濺起無數水花,別有一番情趣。
下了車,兩個身穿軍裝的男子站立在古銅色的大門兩邊,一動不動,活像兩尊雕像。
舒曉瞳縮了縮身子,從心底涌起一股畏懼感。
“老爺,夫人!”
震徹耳膜的聲音再次讓舒曉瞳心了涼了大半。
見到許震岳和張曼紅,兩尊雕像突然像活了過來,深深的彎下腰來,恭敬的鞠了一個躬。
看到旁邊的舒曉瞳卻是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稱呼。
“怎么,許家大小姐也不認得了?”
許震岳的話語中透露著讓人窒息的威嚴,兩個男子立刻埋下了頭,再次恭敬的彎下身:“小姐!”
舒曉瞳向后退了兩步,倒吸了一口氣。
我的天,這架勢,她還是頭一次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