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海奴打起來一碗酒,恭敬的送到了上官云之的面前。
上官云之發出一個嗚咽的聲音。
海奴將酒水送到了羅天塹面前。
雖然上官云之此刻被控制了,但是他現在的本能,也知道北夜子是聽命于羅天塹的。
酒水泛著微微的紅色,羅天塹一飲而盡,腥辣!
腥辣并不是辛辣,這絕不是簡單的酒!
里面不知道混合了什么動物的血液,一口下去,身上的內勁仿佛都活躍了不少。海奴也嗚咽兩聲,仿佛羅天塹的動作驚呆了他。
緊跟著,另一個海奴也打了一碗酒來。
羅天塹接二連三,三碗酒下肚,他忽而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身體疲軟的使不上力氣,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
……
這一覺,羅天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當他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極為狹小的房間。
房間四四方方,勉強只能躺下一個人。
就算是站起來,都必須要彎著腰。
正如胡兵之前所說的一樣,盤膝打坐是最理想,也是最節約空間的休息方式。
羅天塹沒有覺得宿醉之后的頭疼。
反倒是整個身體,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覺。
自從了萬峰毒之后,他就幾乎沒有過這種通泰感了。
即便是水蟾蜍吸走了大部分毒素,他也是隨時都會身體不適。
“應該不只是酒水,還有血。”?羅天塹眼精光一閃。
上船的時候,他還有一些離鄉的不適,以及對顧伊人的思念之情,一直沒有緩過神來。
現在,他才算是徹底的思緒清醒。
他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要做的,就是活下來,解毒,并且回去!
弓著身體離開狹小的房間,羅天塹來到甲板上。
陽光耀眼,但是卻沒有那種刺目的難受,也沒有什么燥熱。
幾個海奴站在甲板邊緣,有幾根鐵鏈墜入了海。
甲板間,架起來了一口陶鍋,鍋內白色的湯汁正在翻滾。
北夜子悠閑的坐在湯鍋旁邊,手捧著一個陶碗,正在大快朵頤。
胡兵也是小口小口的飲酒,夾起來一筷子鮮美的魚肉。
羅天塹也罕見的有了食指大動的感覺。
北夜子笑道:“天塹兄,你已經睡了三天了,沒想到你酒量如此驚人,三大碗海蜈蚣酒,沒有讓你能直接昏睡到東極洲。”
”昏睡了三天么?”
羅天塹也在旁邊坐了下來。
立即就有海奴端酒和碗筷上來。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一口喝完一整碗了,而是細細的品嘗。
感受著酒水在體內化開,羅天塹更有了一種直觀的感受。
萬峰毒并不是被化解,也沒有被和,反倒是在朝著他身體內龜縮。
一碗酒,喝了十幾口,羅天塹非但沒有眩暈的感覺,反倒是身體更通泰。
當然,鮮美的魚肉,他也吃了不少。
幾個將神的食量,堪稱恐怖。
本身對于將神來說,吃的東西,已經不怎么挑剔了。
只要滿足身體機能的需求,以及內勁的增長即可。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即便是羅天塹,也沒少吃壓縮的能量棒。
至于海蜈蚣酒,他喝了兩碗半,感覺微微眩暈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天色臨近黃昏。
夕陽落下,火燒云掛滿了天際。
胡兵給上官云之喂藥,北夜子則是坐在甲板邊緣,欣賞這北夜洲從來看不到的夜色。
羅天塹則是取了一壇酒,進了狹小的房間內,打坐調理身體。
海上的時間過的格外緩慢。
大約個晝夜的交替,已經快要臨近海岸線。
這天夜對于羅天塹也格外的重要。
他機緣巧合的利用海蜈蚣酒,將萬峰毒逼到了左臂之上。
此刻他的左臂看似沒有什么問題,其的骨頭,卻已經黑了七七。
羅天塹不是沒想過,直接斷臂求存。
可萬峰毒不是全部被逼退,還有千絲萬縷在他身體內。
如果不能解讀,這些毒素也是致命的。
至少現在,他被萬峰毒限制的能力又弱了不少,運用內勁,只要不過量,已經不成問題了。
海蜈蚣酒,也在這時候徹底失效了。
除卻了醉人和腥辣,再沒有任何好處。
羅天塹走上甲板,舒展了一下身體。
視線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個龐大的陸地!
現在距離還很遠,空氣也逐漸彌漫起來了白霧。
“已經快到東極洲了,上官云之說過,這片霧是東極洲的屏障,若是沒有燈塔的指引,就永遠無法到達岸邊,還會在霧氣之迷失。”
北夜子也在甲板上,他眼有幾分期待和渴望。
對于他來說,每一塊大陸,都顯得那么新奇。
羅天塹輕輕按住了腰間的位置。
他穿著殞金軟甲。
除此之外,他帶出來了流亡藏書,獸毒藥理篇!
緣由很簡單。
三本流亡藏書可以揭開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定然是在東極洲上。
藥回春不但希望能夠找到所有的流亡藏書,若是有機會探尋秘密,他也叮囑過羅天塹,不要放棄。
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編纂流亡藏書的神醫華虞,他是史上絕無僅有的神醫。
能夠讓東極洲人千年不斷,派遣人漂洋過海的尋找。
那絕對是一個很有價值的秘密。
當然,除了羅天塹和藥回春,就連顧伊人都不知曉,獸毒藥理篇在羅天塹的身上。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羅天塹若有所感,輕聲呢喃。
當年的華虞,是毫無掛念,出海尋藥。
如今的他,滿心都是牽掛,出海求生。
不知不覺間,霧氣越來越濃郁了。
濃郁到只有甲板上能夠看清楚東西,離開甲板之外,就連海水都再也看不到。
耳邊只能夠聽到嘩啦的聲響。
羅天塹微瞇著眼睛,說道:“若無方向,若無指引,不說十年,若是范圍大到一定程度,幾十年都出不去。”
北夜子也點了點頭:“沒錯,這里還是好幾個洋流的交錯點,根本沒辦法航行一條直線,就算你覺得船只直著往前了,也會悄無聲息的調轉方向。”
“還有多久靠岸?”羅天塹問道。?“若無意外,大致還有三天。”北夜子回答。
羅天塹沉默下來,沒有繼續說話了。
在出發之前,他們從上官云之的口,已經翹出來大部分的信息了。
東極洲很大,王族都在內陸,不過東極洲的交通對比西歐來說,差距也很多。
本身東極洲,曾經是有過科技的發展的。
甚至還有多年前,西歐炎黃洲,在戰亂的時候很多人乘船入海,最后進入了東極。也有貿易遠航的商隊。
總歸,東極洲的機會不比任何一個地方少。
他們卻放棄了這種形式的發展。
因為他們全員尚武,更覺得,力量是恒定人力的唯一一個標準。
一旦有取代人本身力量的武器,或者別的東西出現,那么他們的武學就會走上下坡路
這里沒有飛機汽車,有的只有最為貼近人力的工具。
又過了三天。
羅天塹是完全沒有方向感。
霧氣逐漸變得稀薄下來,入目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陸地,以及密密麻麻的碼頭。正在不停有船只返航。
當然,這些都是漁船。
即便是東極洲人,也有不少的漁民。
兩艘紅柳木船停靠在了碼頭旁邊。
羅天塹一行人下了碼頭。
并沒有任何人來接他們。
當然,不遠處的路上有人張望,也沒靠近過。
紅柳木船代表的身份不一般。
當初上官云之他們離開之前,也沒有多少人敢靠近。
這也是他們敢明目張膽的使用上官云之用過的船,又明目張膽的在碼頭靠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