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小時之后，蜀都，漢宮陵。

漢宮陵并不在漢宮之中，而是在漢宮后方矮山之中修建。

整個陵墓也不是所謂的帝王陵，就類似于東矮的神社一樣。

漢宮陵是歷代對于西蜀有極大貢獻的要員，或是君主，去世之后可以葬入的公墓。

羅天塹找到了劉延的墓葬所在之處。

在來這里之前，他已經進過一次蜀都城內，手中多了兩壇花雕老酒。

劉延的墓碑很簡單。

換句話說，所有漢宮陵安葬的人，墓葬都很簡單，甚至和普通的公墓沒有任何區別。

唯一能夠辨別身份的，只有墓志銘，以及潦草的幾句墓主生平。

羅天塹怔然的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他輕嘆了一聲：“老朋友，沒想到再次相見，你我已經是天人之隔。”

羅天塹在得知劉延出事的時候，就想要到他的墳前看一看。

只不過戰事太過緊張，很多變故都太過突然，他根本沒有時間來。

今天他回到北關武門，已經做好了后續的一切打算。

清尚武還在治療，李九牧也還沒有回來，他也剛好想起來，要祭拜一下劉延。

羅天塹席地而坐，一壇酒放在墓碑之前。

他單手一拍，泥封直接落下。

另一壇酒則是握于手中，拍下泥封之后，羅天塹喝了一大口。

辛辣入喉，由喉嚨到腹部，更是一陣灼燒熨燙的感覺。

內勁一震，墓碑之前的那壇酒，也奇異的溢出一片。

仿佛真的是劉延也在飲酒一般。

“褚賢明也死了，不知道你們在下面是否遇到。”羅天塹喃喃自語。

“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見，你當我是朋友，以君主之尊，去替我救伊人，最后被彈劾下馬。”

“第二次，你來參加我的婚禮，贈與我殞金匕首。”

羅天塹說著，又喝了一大口酒，他一拍地面，墓碑之前的酒壇，再次溢出酒水。

“你我之友誼，不是君臣，所以我替你去香江待客。”

“如今西蜀之是非已經塵埃落定，鮮血和犧牲換來的是百年，甚至千年的強大，你卻無緣得見了。”

“我猜測是謝玉虎殺的你。”

羅天塹說完這句話之后，忽而沉默不語了起來。

沉默之后，便是一口又一口的酒。

羅天塹不擅飲，對于將神來說，應該是千杯不醉的酒量。

可一壇酒，羅天塹就已經醉眼朦朧。

咔嚓一聲輕響。

兩個酒壇都同時碎裂。

碎片落了一地，羅天塹緩慢起身。

“老朋友，我要走了，這一去不知歸期。或是我帶著妻兒再來你的墳前飲酒，或是我們再無相見之日。”

“走之前，我去殺一個人。”

羅天塹的身上，忽而滋生出來了一片片血色的霧氣。

這并不是血蝙蝠的那種血霧，而是羅天塹因為心血倒流，還有飲酒之后內勁的紊亂，以及情緒的變化，讓皮膚都有了一絲絲的龜裂。

血霧，來自于霧化的血液。

羅天塹的身體，消561493555失不見了……

……

是夜，天空中陰云密布。

白天還是晴朗一片，此刻天際之上連朦朧的月影都找尋不到。

漢宮，國防部門，軍屬大院。

謝玉虎擁有一個獨屬于他的宅院。

院子整體是六十年前的風格，西歐的英倫建筑，融合了西蜀晚期的淳樸民宿。

宅院門口立著兩尊石像。

在院子里面，有一個巨大的沙盤，完全就和軍營之中的一模一樣。

謝玉虎的身份地位，這樣的一切對他來說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