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體如同一個巨大的黑色的蛋,若不是親眼所見,絕對讓人不會相信這是文道鎧甲變化的結果。而且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材質,不過一直在那里安安靜靜,并無異常的地方。
但在月傾顏投影破開暗香樓無果的那一刻起,球體開始不停地顫動起來,表面黑氣流動,有危險氣息自其中釋放。
武小霍一行置身里面,極有可能那危險氣息是他們的。
當在龍威提醒下,大家注意到球體時,那危險氣息終于徹底爆發。
嗡!
低沉的氣機震蕩,球體上的黑氣瞬間擴展,直達千丈。
黑氣里劍聲錚鳴,似乎有無盡劍刃在劈斬,但看不到一把劍,也不見劍光,卻讓人可以感覺到劍道真實存在其中,在目力不可見的地方演繹著,殺戮滔天。
龍威他們及所有花門弟子極速退后
,避開了黑氣。
低沉氣機再次震蕩,并且,在黑氣當中突兀地顯化出一雙血瞳。
血瞳里是變幻莫測的血色世界,不可捉摸,不可看透,充滿未知和神秘。
血瞳時而圣潔祥和,仿佛世界一片春天,生機,溫暖,寧靜……時而魔性戾氣,大地如同末日來臨,冷冽,枯寂,蕭殺……
“竟然又出現在了這里?”神釣神色微變,低語道。這雙血瞳正是他之前看見過的,不久前尚在戰王朝血魂殿上空,如此之快顯化淚城,神釣心神一凜,如果血瞳的主人是敵人,對龍威來說,情況大大不妙。
“少主,依老奴推測,布局淚城的后面推手十有八九便是這血瞳的主人。”神釣給龍威傳音。
龍威點點頭,卻是注視血瞳,揚聲道:“我知道你不是魔道中人,也知道你顯化淚城的血瞳,并不是你親至,更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一聲嘆息,夢幻般縹緲,“你是不一般的小子,人族從古至今只有幾人可以對視我的血瞳,你是其中之一。既然你知道了我許多秘密,你便應該遠離此地!”一個女子的聲音由黑氣里飄蕩出來,具有不可思議的魔力,龍威聽在耳里,便陷入不可自拔的陶醉中。
斷劍莫名在手里輕震,令龍威清醒。“淚城之石鎮壓了什么,僅僅流傳著不可考的傳說。我明白漂泊和無家可歸的日子,不管對誰,都是希望斷絕的煎熬。但你想過沒有,沐浴淚城之石,將需要多少人的熱血,蒼生涂炭換你一人歸宿,你不能這樣做。你不放棄,我便不會離開。”龍威正義凜然而談,那模樣實在與他的年紀大不一樣。
女子一聲冷哼,龍威不由自主一哆嗦。女子聲音變得冰寒:“我想做什么,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螻蟻來評頭論足,在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前,滾!”
顯然,那個女子怒了。
整個淚城,在不知不覺間,因為女子的情緒變化而變成了寒冬。冰霜在肉眼可見里凝結,風,一片蕭瑟,冰冷刺骨。
龍威牙關不由自主打顫,卻倔強地一字一頓:“現在你想退而求其次,用花門弟子的血沐浴淚城之石,因為花蕊姐的原因,這里的事我管定了,我要阻止你!”
所有花門弟子無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包括戰力強大如神釣的所有人,都無法以戰力修為去抗拒這種寒冷。從龍威和那個女子的對話中,那些花門弟子明白了自己所處的境地,不管龍威能不能幫到花門,她們對龍威都心存了感激。
冷哼又起。咔嚓!整個淚城的空間冰層凝固,所有人被冰封。
這種冰封與北荒雪派的冰封完全不同。
北荒雪派的冰封可以用戰力破除,那冰封原理也就是極寒法則的構筑。
可眼下的冰封,好似存在于另一個時空,不能觸及,但又真實地禁錮了所有人,
連神釣都束手無策。
“我便讓你眼睜睜看著花門所有人成為血祭的祭品,再讓你成為最后一個。”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所有人卻無不心驚肉跳。
雖然血祭祭壇還沒有被找到,但是那未知存在一定有手段把祭壇找出來。
同樣,那未知的存在想怎么處置眾人,顯然無人能夠忤逆了。
心柔站在龍威身旁,冰涼小手緊緊抓住龍威,俏臉煞白,渾身抖得厲害,龍威伸出手臂,想給他帶去一絲溫暖,只是龍威的手同樣很冷,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
“那個女孩,是你在乎的人吧,那么第一個血祭的就是她了。”血瞳掃過心柔,女子的聲音補充道。
隨之血瞳與黑氣無聲崩散,顯露出了球體。
轟!
球體爆裂,強烈的力量壓抑鋪天蓋地而出。
噗嚕嚕——
黒翅拍空,只見武小霍為首的那些戰王朝強者俱背生黑翅,翅若天刀,切碎虛空,他們卷動力量風暴,得到命令一般徑直撲向心柔。
沒有誰可以去迎擊。
強大的古獸群也被冰封,它們躁動不安地左奔右突,變態實力驚天動地,卻次次如同拳頭打在空氣,就是無法脫困冰封。自然也救不了心柔。
“可惡,有本事沖我來啊!”龍威嘶吼,拼盡全力,擋在了心柔前面。
心柔嘴唇翕動,想說什么卻一個字都發不了聲。
武小霍他們的手失去了原來的形狀,鋒利如鉤,儼然是金屬打造的爪子。
劃過冷酷殘影,武小霍的爪子映入心柔眼瞳,還有武小霍猙獰的惡笑。
武小霍要抓心柔之前,只怕龍威先會在他的爪子下飲恨,而且他根本沒有放過龍威的打算。
爪子的寒光照在了龍威臉上。
心柔閉眼,兩滴淚水滑落,她實在不忍心去看龍威被擊殺的樣子,她的心突然莫名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