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老虎沒發威,你當做是病貓。”有人應聲,同樣是北荒強者。
呼隆!
自大雪紛飛中寒風狂卷,殺意滔天,一下子奔出數名北荒強者,他們全是年輕氣盛的壯年,古銅肌膚好比千錘鍛煉,高隆的肌肉彰顯出不俗的體格。強悍而驕傲。
他們應該如西蠻強者一般,從小便以捕獵為生,見慣了殘酷殺戮和生離死別,由于生存環境養成的習慣慣性,他們嗜殺而沖動。
就如直面野獸時的,一擊必殺!
或者,葬身虎口。
幾人的戰力在戰皇境初期,實為北荒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可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想擊殺龍威,實在是太自不量力。
但北荒那邊沒有誰阻止他們,想必為了北荒人的榮耀,犧牲幾個強者也無所謂,同時也是對龍威的試探。至于東海花門和須彌國的強者,自然是樂見他們去送死,順便,還可以一睹龍威的厲害之處在哪里。
幾人大踏步,如同莽獸奔走,腳下風雷大作,連地面都在抖動,他們整齊劃一地舉起骨質戰矛,身化殘影,撲殺向龍威。
心柔端坐撫琴,龍威面向心柔,對幾人的來勢洶洶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龍威在用心感受游走于四肢百骸的微弱情力,微弱到遠不能形成戰力,可他依舊在用心去感受,他不相信有什么奇跡發生,但他堅信,臨戰的經驗感受,是前路不可或缺的重要積累,現在是一點一滴,假以時日,在某一天就匯成了汪洋。
與此同時,情海微瀾,曾經在尸山血海吸納的骨晶在情海上方游弋,璀璨奪目,美輪美奐,不與情海相融。
“只要有朝一日我的情海被打開,我的修情之路當為坦途。可是茫茫人海,能夠為我打開情海的那個女子在哪里?”龍威暗嘆,無奈而苦澀。
為此,龍威退而求其次,他心神沉陷,進入那金碧輝煌的宮殿。
宮殿里七種情緒的吟唱真實有力,那是龍威情竇打開后對七情的感悟逐漸加深所至。
宮殿中七條階梯看不到盡頭,每條階梯都相當于修情刻度,龍威只有能夠跨步踏上并遠行,才可以證明他實質性進步。
龍威的心神化形成他的模樣,他的情骨閃爍熠熠神輝,情種繚繞七色紋路,伴隨情心的節奏共振。于七情奧義里,龍威敞開了心扉,神識敏銳,多愁而善感。
叮叮——咚咚——
龍威聽覺舒展,對外界細微聲都如雷貫耳。毫無意外,心柔的琴聲在這個時候直達了龍威的內心深處。
心柔的琴音里,已經從對往日懷念變為了憂傷。因為她的未來迷惘,單純的靈魂想逃避紅塵的羈絆,因為她現在還看不清世俗。還是沒有陷落污泥的青蓮。而她的掙扎,便是以琴音抗爭!
琴音具有傾訴的魔力,融入‘天籟之音’的心柔,她指端的琴弦完全是靈魂的拷問,情緒的觸手,不能感化其他強者,對龍威而言,已深入肺腑。
在一個奇妙的時刻,琴音與龍威的七情共鳴。憂傷情緒剎那間被無限放大。
“我,好難過!”龍威低語,他依然是面對心柔,把整個后背露給了敵人。
幾個北荒強者越來越近,戰矛的寒光,幾人的獰笑,還有強勁的寒風已經刮起了龍威的衣擺。
再有五步,幾支戰矛足以把龍威扎出透亮的窟窿。戰皇境的戰力壓迫震碎了地面的石塊,開裂地面,揚起狂嘯的沙塵。
龍威還是沒有轉身。
就在戰矛抵近兩步的時候,幾名北荒強者面露怪異,緊接著一臉的生無可戀。
“啊!”慘叫聲起,倒地的不是龍威,在千鈞一發時刻,那幾名北荒強者調轉戰矛,自戕了。“我,好難過······”他們臨死前,說出了和龍威如出一撤的話。
死尸栽倒在地,龍威沒有去看一眼。
所有強者心頭震動。幾名戰皇境強者在龍威沒有出手的情況下竟然自戕,莫名地詭異,讓不少強者心底升起了寒氣。
對北荒來說,實在大失顏面。
“殺我族人,龍威受死!”一道爆喝,如驚雷炸空。
卻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一大把年紀了,還是本性未改,沖動易怒,他目眥欲裂,一步跨出,已到龍威近前百米處。
以他為中心的天地間,形成一個方圓十里的飄雪世界。極寒威壓浩瀚無邊,隨即壓縮,只籠罩了龍威和心柔。
“是快要步入戰神境的強者!”有人說道。那語氣甚至波瀾不驚,龍威曾經完虐三大戰神境,現在對戰還未步入戰神境的強者,期待值并不高。
老人不多廢話,轟咔!能量轟鳴聲中,他成為了漫天的冰羽,每一片冰羽晶瑩剔透,因為承載的力量太過強大,居然扭曲了虛空,冷芒四射。
老人的本體隱匿于冰羽后面,冰羽最多的作用是要轉移龍威的注意力,他好伺機一擊。
那伺機一擊,才是最致命殺招!
龍威嘴角揚起心知肚明的微笑,‘聆’字訣早洞悉對方的意圖。
所有人都認為,面對即將步入戰神境的強者,龍威至少要認真對付。
結果,龍威還是面對著心柔,似乎,偌大的天地間,他的世界里只存在著心柔和心柔的琴聲。對將要步入戰神境的強者居然也是毫不掩飾地輕視。
怒吼在飄雪世界里回蕩,若兇獸咆哮,想必那老人已經被龍威的態度氣得七竅生煙,老血狂飆了。
冰羽不計其數,稍瞬及至。就在龍威將被冰羽吞噬的那一刻——呲呤!一聲微弱而短暫的劍吟。
斷劍莫名出鞘了兩寸,射出一道劍芒,斬向一個方向。
噗!
血肉之軀被斬裂的聲音里,漫天的冰羽陡然鮮紅,似被熱血浸染了,并一下子停頓虛空,繼而坍塌墜落,成為雪粉。而冰羽之前距離龍威不過十步之遙。
老人的攻擊消失,世界恢復了平靜,唯有心柔指下的琴音在錚鳴。
那個老人面露不甘,他的頸動脈被一抹劍芒斬斷,回天乏術。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的眼眸里還倒映著斷劍那不足兩寸的劍芒,他死得不服,被一把斷劍的一角劍芒精確斬殺,死后都會被氣醒無數次。
實際上,老人終究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