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短暫的寂靜后,又恢復了喧囂,花門針對的是良家少女,對于青樓,賭坊,酒家來說,根本沒有擔心什么。
大凡好事者向小鎮的西南方蜂擁而去,近百強者在花門的絢麗花瓣下寂滅,無疑在對花門心存敬畏的同時,也勾起了無窮的好奇心,小鎮在南域多如牛毛,而這個小鎮還在南域的邊陲,是故,還沒有人曾經見識過花門中人出手。他們自然想目睹那些強者是怎樣死的。
龍威他們混在亂糟糟的人群里,可能小鎮人流更迭,見慣了外來人,所以對龍威他們并不在意。
小鎮的西南方,是一處大雜院,院墻倒塌,血流遍地,近百強者橫七豎八躺倒,無一例外,他們的頸動脈被一片花瓣割開,他們是流盡熱血而死。
龍威一行不做逗留,轉身離開,那些強者其實實力并不強,大部分為戰將境界,戰王境界的不超過十個,被一擊斃殺也是情理之中。
“走,喝酒去!饼埻f道。
他相信在酒樓,馬上會聽到關于花門的諸般消息。他們在南域也許遇到的第一個對手,便會是花門也說不定。
木圖點頭,于是他們邁進了‘峰回酒樓’,這是小鎮的最大酒樓,有三層,每層十大開間,里面人聲鼎沸,不少人在高談闊論。
“今日死在花門手下的那些強者,可惜了。”
“什么可惜,有道‘鳥為食亡,人為財死’,他們也是為了錢財枉送了性命!
“也對,花門在南域算不得大名鼎鼎,但也人盡皆知,她們滿門為女人,平素深居淚谷不出,但每隔十年,就會在整個南域搜尋良家女孩,擇優加入花門;ㄩT的手段與實力,豈是區區上百三流高手可以抗衡的!
“嗯,那些死去的人,實在沒有自知之明!
“那些人已死,看來峰回鎮的大部分良家女子都要逃離了!
“怎么說?”
“那些死者,本來是峰回鎮所有良家家庭籌資所招攬,想保峰回鎮所有女孩一個平安,但現在顯然不行了!
龍威,木圖,加上另外三個西蠻強者,他們端坐酒樓,除了龍威,他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龍威則不動聲色,在噪雜人聲中捕獲各種小道消息,且先不管那些小道消息是否可靠,多些了解總是好的。
不久后,龍威他們離開了峰回酒樓。
在峰回鎮,并行兩條長街,一條被酒樓和客棧占滿,一條則密布青樓與賭坊,在兩條街道的盡頭,是峰回鎮的菜市場,環境有些臟亂差,也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皆備,蔬菜,果品,屠宰的家畜,應有盡有。
不經意間,龍威他們施施然走近了菜市場。
“嗯?”木圖陡然一驚,示意龍威他們停下腳步。
龍威和另外三個西蠻強者都感知到了一股寒意在前方彌漫。
那是一個衣裳粗糙的青年,黝黑而瘦弱,懷里抱著一把很普通的劍,他站立在賣肉的攤子前,久久未動。
寒氣便是自他那里散發出來的,他全身無不彰顯普通與卑微,但同時給人一種錯覺,他有一種內在的氣質,讓他好似未出鞘的劍,收斂了鋒芒與銳氣。
青年望定肉攤上擺放的肉,眼睛一瞬不瞬,龍威發現,在青年握緊的右拳里,是一把不值錢的銅幣,即便這樣,青年似乎也舍不得花掉,汗水已經打濕了錢幣。
這是個很貧窮的青年。
而且應該是峰回鎮的人,因為沒有誰投去異樣的目光,好像在周圍人看來,那是他應有的模樣。
“他的本領如何?”龍威低聲問木圖。
“沒有踏入修者世界的凡夫俗子,不過他對劍的領悟,已經到了某種高度。假以時日,有強者雕琢,必定是塊美玉。”木圖傳音道。
龍威點頭,他‘聆’字訣掃過,對青年的內心一覽無余,自然知道該怎么做了。
“師傅,割十斤上好的豬肉!饼埻叩角嗄晟磉,買好肉,而后看向青年,微笑道:“拿去不謝,你要還的話,什么時候都可以!
青年搖頭,看不出他的情緒:“我不要,對陌生人的東西,我不會接受!
龍威壓低聲音:“你要搞清楚,肉不是我送給你的。你不接受,總不能讓你的妹妹失望吧!
青年身軀一震,神色有些古怪,大有要吃了龍威的模樣,追問道:“你認識我妹妹?怎么認識的?”
龍威把肉塞到青年手上,胡亂道:“不認識,只是聽別人說起你們兄妹。”
青年長舒了一口氣,不再拒絕,生硬的道了聲:“謝謝!
龍威笑道:“我們是路過此地,不想住到嘈雜的客棧里去,你一聲謝謝就算了嗎?”
“你想怎樣?”
“難道不想讓我們去你家坐坐?!”
青年面露難色,他一直用外表的冰冷來保護自己,其實內心純良,他反復審視幾遍眼前幾人,終于下了很大決心一般點頭道:“好······吧!
青年的年紀應該與龍威不相上下,只是多了生活砥礪的老成,他步伐迅捷,領著龍威他們離開峰回鎮,走向偏遠的山嶺中。
踏開荊棘,也不知道多少次后的彎彎繞,幾人便完全置身于野蠻山地,當再次轉過一道山梁,龍威他們震驚了。
他們看到了一塊綠色平地,足有數畝之大。
有清澈山泉流淌,最終匯聚為池塘,平地上建起茅廬與池塘相伴,此刻,平地上一片沸騰,竟然是無數各種獸類聚集在一起,天空也有密集的鳥獸撲騰,而在萬獸的喧囂聲里,一道美妙的歌聲穿透天地,迷醉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