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風隱相信女帝說的話,到了女帝這樣的實力,辦不到的事情很少。女帝所表現出來的自信,證明離開的龍威,其實也在她的掌控中。
這是一個可怕的事實,讓慕容風隱大為震驚,由此推論,女帝要找的人,都沒有避開的可能。他也深深狐疑,女帝到底用什么神通可以做到那一點。但他沒有問,相信女帝也不會告訴他。
咻咻……
大陣之外佛光璀璨,近千戰佛身上散發的佛光交匯,形成浩大圣潔的洪流,硬生生把大陣破開一道缺口,進入九龍城的那些戰佛不做多留,騰空而起,自缺口飛遁而去。慕容風隱想要出手,卻被女帝伸手攔下。
女帝目光掃過遠處眾多修羅和幽冥宮的人:“修羅王,幽冥王,九龍城的水不再渾了,既然沒魚可摸,你們可以滾了。”她說的就似不足掛齒的小事,明顯不把魔界的強者放在眼里。敢叫魔界修羅王幽冥王滾,她應該是第一人了。
十萬修羅沸騰,怒吼連連,瞪視住女帝,如果修羅王一聲令下,他們的怒火就要淹沒女帝,不過修羅王志在奪舍龍威的情種,龍威離開,他也不想再呆上一刻,當下也不在乎女帝怎么說,手中大戟一揮,高喝道:“兒郎們,走!”他率先奔出城門。
九龍城的八道城門已在女帝隨意點指下破除了大陣禁錮,轟然大開。
眾修羅緊隨其后,好比鋼鐵洪流碾壓大地,自城門隆隆而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幽冥宮的強者俱被包裹在寬大的衣袍里,只露出蒼白如紙的手掌,他們集體沉默,包括幽冥王,也沒有反駁女帝,魔界三王聯手,對付慕容風隱一人尚且討不了好去,何況現在只有幽冥宮的強者,而慕容風隱,還有女帝這個強大的依仗。
因此,幽冥王自然不會傻傻去攖鋒女帝,為今之計,走為上策。
幽冥宮的所有強者幽靈般幻滅,數次詭異地飄忽中,已然急速出城離去。
“為什么要放走他們?”慕容風隱有些不悅。
女帝輕笑:“劍皇,別生氣,他們不走,我怎么有時間去找龍威呢?好了,你就在九龍城等我的好消息吧,九龍城有大陣防御,加上我已經暗中加派人手,如果有人來犯,他們會幫你忙。”
劍皇臉色一僵,平生第一次,劍皇廷被人留下幫手。慕容風隱并沒有拒絕,他深知在九龍城外,應該還有潛伏的未知強者,多一些女帝加派的人手,也不是壞事。但他即便是堂堂劍皇,也想保住面子,就要豪言壯語一番,可一回頭,女帝不知道在何時已經不見了。
女帝是追蹤龍威去了。
慕容風隱悻悻然,有些失態,他大袖一揮,祭壇繚繞的霧靄散去,一道劍形的石山高聳入云,混沌氣息彌漫,之前慕容風隱以祭壇遮住了石山的下半截,上半截則為大陣迷霧遮蔽。
望著劍形石山,慕容風隱眼里露出從未有過的熱切和虔誠,好像,那座石山就是他的信仰,只要石山存在,就給了他無與倫比的信心。
“你一直伴隨劍皇廷,有無數人覬覦,但也僅僅只有眼紅的權利,可是女帝要你,朕實在怕沒有辦法阻止她了。”慕容風隱沉重而語,話里行間有些許無可奈何,也……包含深情!
“爺爺,石山里有什么嗎?對劍皇廷很重要嗎?”慕容露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心地開口問道。
慕容風隱一聲嘆息,對眼前他最溺愛的唯一孫女都沒有作何解釋,他寵溺地看著慕容露,只是說道:“露兒,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慕容露。
…………………………
龍威,神釣,九步在另一個虛空穿行,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耳邊的呼呼風聲告訴他們正在急速前行。
在這個虛空里,沒有任何聲響和任何空間圖境,視力和聽覺都失去了作用,同時,也讓人失去了時間概念。
以前龍威用‘隱’字訣穿行,距離都不是很遠,可是這次由九龍城到血歌王朝的長樂城,路途在數萬里,也不知龍威定位會不會出現偏差。
總之,長時間的寂靜無聲,給了三人足夠大的壓力。龍威也試圖開口說話,但張嘴后他才發現,根本發不出聲音。
也不知是多久之后,前路突然大亮,三人精神為之一振,加快了穿行速度。
“咯咯,龍威,你以為從九龍城一走了之,我就找不著你了?!”隨著三人越來越接近光亮,也聽到了一個悅耳的女子聲音,龍威聽來并不陌生,是女帝的聲音。
龍威對遇見女帝沒有驚駭,因為他本來就不會賴賬,不給兩件仙兵。他只是無比震撼,女帝居然截斷了他們的穿行通道,目前,他們身處于大面積的深山老林上方,也不知道叫什么地方。
“我本來就沒有躲避你的打算,匆匆離開九龍城,也是有要緊的事去辦。還望女帝陛下多多包涵。”龍威面帶笑容,客氣說道。
女帝蹈空踏虛,漫步云端,飄逸的衣袂,出塵的氣質,她就是謫仙,道與天和,身形似融入了天地間,她既清晰地呈現在那里,又極其朦朧模糊。
“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不信守承諾的,我已經派人替換了青子衿,你卻沒有交出我需要的東西,我似乎該給你一個教訓才對。”女帝話語平和,但態度明確,是要對龍威動手了。
龍威心頭一凜,如果女帝要教訓他,就算有神釣九步合力,也阻擋不了。
“事實上,我并沒有背信棄義,我的留字你也是看見了吧,所以,你沒有教訓我的理由,當然,你自持強大過我等許多,你要作為悍然出手的借口,我也是沒有辦法,但至少的反抗是必不可少,我想你乃巾幗豪杰,氣度大量,為了鴻鵠之志,是不拘小節的……”龍威說著說著,就有了奉承的傾向,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女帝呵呵輕笑:“沒有用,我既然有鴻鵠之志,豈是你一句拍馬的話就能收買。所以我決定,禁錮你十天,權當是對你的懲罰了。”
不是武力鎮壓,貌似女帝是從輕懲罰了,但龍威心思電轉,想到了某種可能,他‘聆’字訣探聽不到女帝的心聲,但對那種可能的猜測,龍威感到事情的發展不是那么簡單。
“你是另有目的!”龍威大聲道,他認為,只要女帝有目的,就有商量的余地,真的不可商量,龍威便只得另想他法了。
畢竟,十天時間里,會發生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