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城的城門緊閉,城樓上布滿守軍,已經是滿城戒嚴,表面看起來,逐鹿城完全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咚,咚咚,咚咚咚——
正南方向,一直有一條官道抵達逐鹿城。官道平坦,在城樓上一眼可以望到十里之外。
此刻,八里遠處的官道上煙塵沖天,遮天蔽日的大旗在煙塵中招展,大旗上‘劍皇廷’三個字歷歷可見。
進軍的鼓聲激越震蕩,讓沉悶中的逐鹿城沸騰了起來,那穿透力十足的鼓點,驚動了逐鹿城里的所有人,也威懾著逐鹿城守軍。
“是柳塵笑的大軍到了嗎?”
“除了他,還有誰?”
“城主不降,會有大血戰啊!”
“大皇子不是來了嗎?希望逐鹿城可以守住。”
“你還不知道吧,我聽人說,現在的大皇子和他帶來的人全部喝醉,都睡覺去了。”
“唉,王朝無人啊,大皇子難道不知道大敵當前,偏偏在這節骨眼醉了,我看他是怕上戰場吧?”
“你還別說,我有一點覺得奇怪,城樓上人是不少,也劍拔弩張,但沒有兵器儲備和人手動員,有點不是真正要打仗的樣子。”
…………
逐鹿城里不少普通人在膽戰心驚的同時,也在忍不住低聲議論。
而在城主府的書房,跋拓云震怡然自得地閉目養神,一個管家打扮的心腹站在他前面。
“青子都他們都安排好了吧?”跋拓云震云淡風輕的隨意說道。
“城主放心,老奴讓人在酒里下的藥,不足以讓他們喪命,但要醒過來得兩天之后。而兩天之后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再說青子都也就是溫室里的花朵,看不懂風向,弄不明大局,即便清醒過來,還不被城主完虐!”管家得意又不失尊敬的說道。
“嗯。”跋拓云震微微點頭,道:“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你們必須密切關注青子都他們的動靜。還有,要暗中發現一切可疑人等,寧可抓錯,不要放過。”
“是!城主,我們傳給柳塵笑的訊息應該早就到了,但他沒有回復,會不會有預料之外的情況出現?”管家小心地說道。
“你說他愿意血流成河地攻打一座城池,還是愿意兵不血刃地拿下幾十座城池?”跋拓云震道。
“老奴明白了。老奴告退。”
………………………………
劍皇廷百萬大軍離逐鹿城越來越近。在大軍中央有一座高大的帥臺,由十八頭高大威猛的戰獸拉動。
帥臺上,臉上永遠帶著和煦笑容的柳塵笑負手而立,目光望穿虛空,鎖定了逐鹿城。他的身側,守護著形影不離的八個老者。
“劍尊,逐鹿城非打下來不可嗎?”那個胖老者問道。
柳塵笑只有兩字:“當然!”
“跋拓云震傳訊,希望我們繞開逐鹿城,到時我們可以接受數十座降城,可是我們如果攻打逐鹿城,那些城池還會降嗎?而且攻陷逐鹿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另一個精明的老者忙道。
柳塵笑收回目光,平靜的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跋拓云震一句話可以讓幾十座城池降,也可以一句話讓他們反。那些城池是他的棋子,但我們不是,我們有自己的棋局,落子當然得不在他的預計里。”
“既然如此,劍尊為什么會接受之前那些城池的投降?他們也是跋拓云震授意的。”一個老者納悶道。
“跋拓云震暗中掌控了血歌王朝的數百座城池,我們對那些城池的收取,也就是收取一盤散沙。只有把跋拓云震握在手中,那些散沙不用我們去收,他們便會聚集起來。至于接受之前的降城,不過是為了減少長驅直入到逐鹿城的絆腳石而已。”
“劍尊的意思,只要我們攻下逐鹿城,也就等于收了那數百城池?!”
“不止如此。”柳塵笑和煦的笑容沒有改變,但目光更深邃了,接著說道:“相比城池,跋拓云震這個人,更是我們需要的。”
“一個有野心的人,他的欲望就是他前行的枷鎖,欲望實現,就是枷鎖打開的時候。跋拓云震的欲望,也許只有我,才能打開,讓他看到未來……”柳塵笑的話讓八位老者面面相覷,他們不明白柳塵笑的意思。但知道,柳塵笑的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柳塵笑大軍的先頭部隊里逐鹿城只有四里了,龍威丟下手中木棍,道:“我們該進逐鹿城了。”
青子衿小臉蛋充滿了興奮:“龍威,但愿這是一場精彩的大捷。”
龍威目光望向柳塵笑大軍的后方,神色凝重:“劍皇廷的百萬大軍,要攻陷逐鹿城不會有太大難度。而且有極大可能,因為跋拓云震的意圖,逐鹿城那些跋拓云震的舊部,不會拼死捍衛逐鹿城。也就是說,我們可以調動和利用的力量,只有大舅子帶來的那些將士。”
“那我們還進逐鹿城嗎?”
“進,怎么不進?!那種結果正是我需要的。”龍威看向阿稚:“阿稚,有架打了,怎么樣?”
阿稚頓時手舞足蹈,眼里冒出愉快的小星星,連連叫道:“好啊,好啊……打架,我喜歡……”
龍威點頭:“嗯,到了城里,你就可著勁打吧,末了給我說說斃了幾個對手。”
“主人,我只能數到一百,超過一百就,就迷糊了。要是打死的人超過一百,我就沒法數了……”阿稚委屈的嘀咕。
龍威笑了:“那么你就想個辦法計數,不然,我以后就不要你了。”
阿稚一雙胖乎乎大手搖的跟蒲扇似的,急道:“主人別啊,我會想到辦法的。”
青子衿大為不解:“龍威,雖然殺掉都是敵人,但你要阿稚數數是什么意思?”
龍威叫過阿稚:“你知道為什么我要你數數嗎?”
“知道,不管是什么人,他都有家人親戚,殺一個人,就等于多了一份仇恨。不一定個個都有人來復仇,但殺人就算是犯下了殺孽,數數就是做到心中有數,這樣就能夠時時刻刻保持警惕,免遭暗算。”阿稚似乎在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青子衿十分意外,看阿稚就似在看一個陌生人:“這,是阿稚在說嗎?”
龍威肯定地點頭:“當然是阿稚在說。”
阿稚不好意思地撓撓后腦勺,表情懵逼的嘿嘿笑道:“好像是老爹以前教給我的,我也不是很懂……”
龍威相信阿稚說的,他運用聆字訣偶然聽到了他的內心,龍威吃驚地發現,阿稚被封印的記憶很不簡單,有許多高深的東西。他突然要求阿稚計數,就是想知道,阿稚對殺人的認識是什么,因為那種認識,是根深蒂固的潛意識。如果可行,慢慢恢復一些阿稚的記憶也說不定。
但事實證明,這個方法行不通。
龍威右手拉住青子衿,左手拉住阿稚:“好了,我們馬上到城主府,找到大舅子他們。”他不用溝通,洪荒隱鎧卻是已經定好位置,下一刻,他們就出現在了逐鹿城的城主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