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俊俏的婢女?馮兮和微凝眸,看著他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哪樕查g火氣就上來了。
“你想要做什么?”
顧時引似是疑惑,悠悠地說道:“不是你小王妃你說給本王安排幾個婢女來伺候么?良宵苦短,本王需要讓自己看著賞心悅目一些的婢女,不可以嗎?”
當(dāng)然不可以!想都不用想!馮兮和沉了口氣,即是負(fù)氣道:“我改主意了,還是由我來照顧你比較妥當(dāng),至于什么婢女,就不用來了。”
她一股氣說完,而后,看到顧時引含著微笑,像是心愿得逞的眼神,立馬一拍腦袋。
她怎么就中了他的招。
“小王妃可要說話算話。”顧時引伸手一撈,將她帶到自己的懷中,撫了撫她被老母雞刨亂的頭發(fā),“本王如今有傷在身,無法反抗,你要記得多在本王身邊守著。”
馮兮和翻了個白眼,什么叫他無法反抗?明明一點都不像是受傷的樣子,反倒是她反抗不得好不。
顧時引見她這種滿腹怨言,卻又沒辦法傾吐的表現(xiàn),眼角的笑意更甚。
“本王可以答應(yīng)你,只要你愿意晚上愿意留下來,本王傷好之前,不動你。”帶了薄繭的指腹滑過她白皙細(xì)膩的面頰,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蠱惑。
馮兮和的唇角微一抽搐,她要是想考驗他坐懷不亂的能力,那她就輸了。
可是,她竟是無從拒絕。
馮兮和咬著下唇,別過頭去,卻見一個老嬤嬤捧著一本泛黃的畫冊,笑瞇瞇地過來。
老嬤嬤瞅了顧時引一眼,然后,神秘兮兮地把畫冊給馮兮和,低聲道:“王妃娘娘,王爺受傷了,你體諒他一下,有些事情,不妨主動一些。”
馮兮和一臉茫然地將畫冊打開,才看了一頁,臉“唰”得一下就紅了,這內(nèi)容居然如此香艷。
顧時引好奇地想要湊過去看看,馮兮和迅速地把畫冊闔上。
“本王之前說過,會找一個老嬤嬤調(diào)教你,現(xiàn)在,人來了,本王也想要看看調(diào)教的效果如何。”顧時引瞇了眼,他很有興趣知道。
馮兮和怒瞪了他一下,復(fù)又羞怯地將畫冊塞給老嬤嬤。而老嬤嬤往后退了一步,畫冊又掉到了地上。
“你少欺負(fù)我,不然,我就不管你,先去看我大哥了。”
顧時引的面色微沉,也不逗弄她了,而是猶疑著問道:“這幾天,你都沒去尋過你大哥?”
“我大哥已經(jīng)回去了,是夏大人的手下送他回的國公府。”馮兮和點點頭,回想起來這幾日發(fā)生的種種,她原本擔(dān)心馮君堯受了太大刺激,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是想去找他的。
可是,在幾天前,他在一家酒館里喝得爛醉如泥,跟幾個大老爺們動了粗手,被刑部的人認(rèn)出后,帶回了馮國公府。
她聽說馮君堯沒事之后,就打算先留在裕王府照料顧時引幾天,讓千允先回國公府去照顧馮君堯。
顧時引聽罷,皺了眉,“夏海晏最近在忙什么?”
馮兮和回憶了一番,便說道:“上次,善堂起火一事,夏大人承諾下來,會在三天內(nèi)破案。”
“之后,在城西醫(yī)館中,發(fā)現(xiàn)了眾多蛛絲馬跡,確認(rèn)嫂嫂是月照族族長的千金,心懷不軌,潛入金陵城。”
“在華國的皇長孫殿下到善堂時,她就趁機放火燒善堂,企圖讓寧國和華國不和,因此,夏尚書為了保住夏大人,就把她當(dāng)成是縱火的元兇,給了華國使團(tuán)一個交代。”
“但是,夏大人卻認(rèn)為嫂嫂心中的仇恨再深,也只是一個弱女子,要是背后沒有人攛掇,獨自一人不太可能會放的了那把火。”
“所以,這起案件,名義上雖然告破了,可夏大人并不高興,仍然在暗中取證。”
顧時引微一頷首,漫不經(jīng)心道:“那這件事,他愿意繼續(xù)查就查好了,查不出也就算了。”
馮兮和略是猶疑,怎么感覺顧時引不太希望夏海晏去查出縱火的元兇?
她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湊過去問道:“子裕,你告訴我,陛下當(dāng)年真的有讓我領(lǐng)兵去血洗月照嗎?”
她想起木蘭幽平日里的為人,可以感覺到木蘭幽的確是真心想要懸壺濟(jì)世,可見木蘭幽原本的內(nèi)心也該是十分純凈。
若不是沒有血海深仇,想必,木蘭幽也不會做出這么多違背本心的事。
顧時引的眸色一黯,像是想起了悠遠(yuǎn)的往事,他嘆息著:“陛下確實讓他這么做過,但是,馮老國公并沒有真的血洗月照,而只是虛張聲勢,放他們一條生路。”
“之后,他就讓自己的親信,引著月照族人前往諸國,隱姓埋名過日子。所以,當(dāng)年的月照族人如今都分散在各處。”
馮兮和心中頓時了然,木蘭幽的確是受了人誤導(dǎo),才會積累了如此大的怨恨。
那誤導(dǎo)木蘭幽的人又會是誰?會跟顧錦城有關(guān)嗎?
馮兮和想著,顧時引不滿地說道:“你有想這個的時間,還不如多研究一下章嬤嬤給你的畫冊。”
他的手指了掉落在地的畫冊,翻出來的一頁正好是最為糜艷畫面。
“你自己去研究,我不理你,去看我大哥了。”馮兮和羞愧地捂了眼睛,咬著牙從房間里出來。
待馮兮和走后,顧時引的面色暗沉下來,他是真不希望馮兮和去過多地了解過去的那些事。
四月里,草長鶯飛,陽光明媚,春意盎然,散發(fā)著勃勃的生機。
馮國公府卻因著近來發(fā)生的事,籠罩在一片陰郁的氣氛里。
馮兮和過來后,先去馮敬的院子里看了下,在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理之后,馮敬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愈發(fā)顯得精神抖擻,已經(jīng)能夠正常開口說話。
只不過,他的腿腳卻有些不便,走路需要拄著拐杖,由人攙扶。
馮兮和攙扶著馮敬,在后苑里漫步,大夫說,多曬曬太陽,對他的身體有好處。
馮敬得知顧時引無事之后,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禱,能讓馮兮和跟著顧時引安然走完這一生,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當(dāng)然,還有那個如今斗志全無的外孫。
“去看看你大哥吧。”馮敬嘆了一口氣。
此時,馮君堯頹廢地靠在一張榻上,胡子拉渣,雙目無神,再不復(fù)昔日的俊朗神采。
自從被帶回馮國公府后,他在屋子里一連悶了數(shù)日,不愿見到一絲陽光。
“蘭兒……”忽然間,他看到有個女子的身影走近,激動地伸出了一只手來,扯住她的衣袖,惶恐地問道:“蘭兒,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千允正端著一個銅盆過來,打算服侍他梳洗,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的不小心將銅盆掉到地上,水灑了一地。
“大少爺,我是千允啊。”千允說著,試圖讓馮君堯清醒一點。
馮君堯一晃神,也像是明白過來,自己糊涂了,便轉(zhuǎn)頭,淡淡道:“哦,你是千允。”
他把木蘭幽丟了,當(dāng)時,天下著雨,他抱著木蘭幽出府,將她放到城西醫(yī)館中,想找人救治她,而回來時,卻發(fā)現(xiàn)木蘭幽已經(jīng)不見了。
他每日都在瘋狂地尋找,可就是沒有找到人,一如兩年多以前,她不告而辭,他踏遍千山萬水,仍是沒有尋到她。
千允默然搖頭,接著,又將銅盆拾起,處理好一片狼藉的地面。
馮兮和跟馮敬在門外看到了這一幕,馮敬嘆道:“木蘭幽并沒有絕對的惡意,如果她能讓堯兒恢復(fù)過來,我寧愿她回來。”
“破鏡難重圓,就算回來,嫂嫂也放不下心中的芥蒂。”馮兮和悄然回道,且不說木蘭幽生死未卜,即使木蘭幽沒死,也不太可能忘卻自己所做過的事,毫無負(fù)擔(dān)地跟馮君堯一起。
更何況,木蘭幽差點要殺了馮敬,馮國公府的眾人又怎么可能會接納她。
須臾,馮兮和看著千允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由想起了一些往事。
小時候,千允曾經(jīng)是馮君堯身邊最善解人意的丫鬟,只是,那個時候,云長依為了挑撥她跟馮君堯的關(guān)系,引誘著她蠻橫地將千允從馮君堯身邊搶來。
千允一開始是不愿意的,好在馮君堯沒有跟她過多計較,只吩咐千允從今以后伺候好她,千允這才任勞任怨地待在她身邊,而后,就慢慢習(xí)慣了。
這么多年來,馮兮和身邊的丫鬟換了很多人,唯獨千允一人一直都在。馮兮和心中不由懊悔,若是當(dāng)初讓千允留在馮君堯身旁,留心一些,或許后來就不會發(fā)生這么多事。
千允將銅盆擱放在桌子上后,轉(zhuǎn)眼間,就見到了站在門口的兩人。
她忙走到馮兮和的面前,興奮地想著,馮兮和都能過來,想來,顧時引應(yīng)該沒事了。
她之前還一直提心吊膽的。
千允剛想張口,馮兮和卻示意她不要出聲。
“照顧好大少爺。”馮兮和吩咐道。
她跟馮敬沒有再進(jìn)去。
這日的國公府,不僅馮兮和回來了,馮清玥以及在云衢書院念書的馮君逸也回來了。
馮老夫人早早命人在花廳里備下一些茶點,等人到了后,就慈祥地讓他們圍著梨木桌坐下。
只是,馮清玥的面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