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小姐,你再不出去,本少爺就喊人了!”趙臻看她居然那么自然地在桌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由得氣結(jié),“馮兮和,你不要臉,本少爺還要臉。你剛被裕王爺帶走過,現(xiàn)在,又來本少爺這里,是想做什么。”
“臻表哥,你不是喜歡趙大老爺?shù)膯幔恳滥銓λ纳钋椋退阄以谀氵@待上一晚上,恐怕都是安然無恙吧?”馮兮和眨眨眼。
接著,她沒有任何顧慮地說道:“而且,我從來都沒有名聲,再好一點(diǎn)或者再差一點(diǎn)都無所謂。你喊了人過來,貌似受影響比較大的還是你吧?”
“是……本少爺喜歡的是大伯,所以,你可以走了。”趙臻有些底氣不足,他實(shí)在羞于說這種話,但是為了他和寒兒的未來,他只能先忍著。
“臻表哥,你真自戀。我來找你,難道就一定是要對你有非分之想嗎?”馮兮和略是有些委屈。
“那你想找本少爺做什么?總不是單純聊天吧?”趙臻有點(diǎn)不好意思,但是,他還是詫異。趙家跟馮家的關(guān)系,向來都不太好,他跟馮兮和也沒有幾次交流。
馮兮和在裕王爺那受了委屈,想要找人傾訴衷腸,也不該找他啊。何況,他因?yàn)橼w夫人勒令他明日陪顧琳瑯騎馬的事,正煩著呢,沒有心情去開導(dǎo)她。
“哎,同是天涯淪落人。”馮兮和默然垂淚。
趙臻聽了,以為她是心中另有所愛,卻因裕王爺來了這么一出后,自覺再也無緣與情郎相聚,所以覺得他們兩個的機(jī)遇相似,才來找他述說。
相愛的兩人卻不能相守,他跟寒兒又何嘗不是如此。如果是他一個人的單戀,他也就甘心娶了顧琳瑯。
可是,如今,他已經(jīng)知曉寒兒的心意,原來,在每個寂寥無人的夜里,輾轉(zhuǎn)難眠的不止是他一個人。
從七夕那晚,兩人越過最后的防線后,這份感情是無論如何都割舍不下了。
漸漸的,他開始覺得找到了知音。
“兮和表妹,你也別傷心,我跟……大伯也是這樣,我們不也堅(jiān)持下來了么。”趙臻心中惆悵,當(dāng)即把門關(guān)上,他拿來幾壇子酒,給馮兮和倒上一杯后,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大口。
趙臻,你還真有臉說!
馮兮和冷冷地看著,她不會忘記趙臻對馮清玥所做的那些事。
既然他不喜歡清玥,那大可不去招惹清玥,可他不僅故意去招惹清玥,欺騙一個女孩子的感情,還把清玥逼瘋,幾乎毀了一個女孩子的一生。
繼而,她將杯盞往旁邊一推,低聲道:“臻表哥,我為你跟趙大老爺?shù)恼媲槎袆印K裕医裢硎莵韼湍愕摹!?
趙臻已對她放下了戒備,便好奇地湊過去問:“你能怎么幫我?”
“罷了罷了,還是由我安慰你吧。”他苦笑一聲,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暢飲。沒有人能幫得了他,除非趙無涯和趙夫人打算放棄讓他跟顧琳瑯成親了,但那是不可能的事。
“臻表哥,你可以信我一次。”馮兮和清冽的眸子望向他,他想了想,反正聽聽又沒什么,就點(diǎn)頭。馮兮和接著說:“趙家又不止你一個少爺,你不想娶七公主,那可以讓侯府別的少爺娶啊。”
趙臻立馬搖頭否決,“我不是沒有想過,可趙家除了我和大哥,還有二哥,七公主能看得上眼的就沒有人了。而大哥想要娶的,必須是一個各方面都出類拔萃,能幫得到他的名門閨秀。”
“二哥雖然從小就被放到母親名下養(yǎng),可到底是庶子,母親從一開始就將他排除在外了。”
“罷了罷了,你幫不到我的。”
說完,他繼續(xù)喝酒。
馮兮和將他的酒壇子一把奪過,再把聲音壓低,“可關(guān)鍵是七公主自己喜歡添表哥,這就不一樣了。”
“七公主喜歡二哥?他們認(rèn)識?”趙臻捧著酒壇的手驀然一滯,關(guān)于顧琳瑯跟趙添的事,他是完全不知道啊。
馮兮和猛點(diǎn)頭,“對啊,若不是這樣,在七夕那天晚上,七公主為什么要去跟添表哥幽會?”
難怪那天晚上到了祠堂,趙添看他時(shí)的眼神,躲躲閃閃,原來是這個原因。趙臻得了點(diǎn)撥,慢慢地回憶起來。
對這件事,全家人居然什么都不告訴他。要是他知道,肯定會積極攛掇顧琳瑯跟趙添的。
“好表妹,你有什么主意沒?明天,母親又讓我陪七公主騎馬了。”趙臻立馬來了精神,雙眼炯炯有神。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讓趙添去收了那只母老虎。
馮兮和微笑,“添表哥,這還不簡單,你如果沒辦法騎馬,再表現(xiàn)的堅(jiān)決一點(diǎn),把這個機(jī)會推給添表哥不就行了。”
趙臻想了想,忍痛點(diǎn)頭,將馮兮和送出門口。
在轉(zhuǎn)身的一剎那,馮兮和的眸光驟然轉(zhuǎn)冷。
這家人,不同心!若他們內(nèi)部團(tuán)結(jié),她還不好辦。可內(nèi)部出現(xiàn)裂隙,那被摧毀是遲早的事。
顧準(zhǔn)負(fù)責(zé)把門口的婢女引走后,又折回來了。
只是,他一回來,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砉穷^斷裂的聲音以及慘叫聲,幾片梧桐樹葉簌簌落地。
然后,馮兮和慢悠悠地邁出門檻,幫趙臻關(guān)好門,璀璨明眸中,有意味深長的笑意劃過。
顧準(zhǔn)當(dāng)即抖了三抖,深切地質(zhì)疑她對趙臻做了什么慘無人道的事。
他一想到王爺左肩上新添的傷口,就知道她什么都干得出來。多年前,王爺剛上戰(zhàn)場那會,應(yīng)對刺客和敵軍,身上落下不少的傷,從鬼門關(guān)走了好幾遭,所幸,都挺過來了。
他以為,已經(jīng)沒人能傷得到他,沒想到這女人如今竟然也敢傷王爺!他冷著一張臉,默默發(fā)誓,一定會跟她勢不兩立的!
須臾,馮兮和打斷了他的遐思,淺笑著提醒道。
“顧大人,你再站下去,會讓人以為你對趙三少爺情難自禁!”
顧準(zhǔn)立即癟了下去,一聲不吭地走掉。
翌日一早,馮兮和穿戴好,就準(zhǔn)備出去,到南苑的狩獵場去。
為了慶祝顧時(shí)引的凱旋而歸,昌德帝投其所好,特在南苑開展了一次狩獵活動。
然而,馮兮和剛出門沒多久,迎面就遇上了趙貴妃派來傳信的宮女月牙。
月牙欠身行禮道:“馮大小姐,貴妃娘娘讓奴婢來帶你過去。”
“狩獵快開始了,娘娘有話可以等到狩獵結(jié)束后再說。不然,我們家小姐就該被責(zé)罰了。”千允立馬出來反對。
她聽到趙貴妃傳召,立馬就想起當(dāng)日在皇宮中,趙貴妃和顧琳瑯對自己所做的事,那簡直就是難以忘卻的惡夢。現(xiàn)在,趙貴妃讓馮兮和過去準(zhǔn)沒好事。
月牙執(zhí)著地說道:“娘娘說,不會耽誤小姐太久,如果陛下不滿,娘娘自會一人承擔(dān)后果。”
馮兮和默了默,笑道:“既然娘娘都這么說了,兮和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打死她也不相信趙貴妃會說這樣的話,但是,趙貴妃昨晚剛吃過虧,怎么會這么快就來找她的不快。
她想到昨天晚上,趙如敏遭殃時(shí),趙添那種要?dú)⒘怂难凵瘢蟾啪兔靼琢耍w添許是要狗急跳墻。
“千允,娘娘召見我,你就不要跟過來了。”馮兮和在走之前,伏在千允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千允頷首,表示明白,等馮兮和一走,她就去找顧琳瑯。
此刻,顧琳瑯正嘟著嘴,站在趙臻的房門口。昨晚,趙臻就跟趙夫人說,要好好挽回顧琳瑯。趙夫人以為他真的回心轉(zhuǎn)意了,就興高采烈地顧琳瑯和趙臻留下獨(dú)處的機(jī)會,不再管這邊。
哪知道,顧琳瑯今早一來,就見趙臻慘白著臉色,病怏怏地躺在榻上,還對她聲淚俱下地述說著對趙無庸的思念。
“臻臻,你答應(yīng)過本宮,要陪本宮騎馬的!”顧琳瑯大步走進(jìn)去,嗔怒道。
趙臻的額頭虛汗直流,他咳了幾聲,指著自己的腿說道:“七公主,你看我這腿,也騎不了馬。”
“況且……”說著說著,他有咳嗽起來,“我還有病……”
“什么病?”
趙臻捂住嘴巴,似是難以說出口。
可他的身子隨即抽搐起來,口中開始吐著白沫。
顧琳瑯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她不可置信地盯著趙臻,難道馮兮和說的都是真的,趙無庸把一些花柳之類的病傳給他。
趙臻其實(shí)想說自己患了癲癇,但是,看顧琳瑯懼怕的樣子,也就覺得不必多說,這樣,她會更害怕。
“七、七公主,我怕有生之年沒有福分娶你。”趙臻繼續(xù)口吐白沫,用渾濁的嗓音說:“所以,我想把你托付給二哥,二哥那么喜歡你,定是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
顧琳瑯迷惑地問:“添添他真的喜歡本宮?”
趙臻猛然點(diǎn)頭,言辭懇切,“二哥對公主的情深意重,天可憐見。要不是因?yàn)槲夷赣H和祖母不許,他又是個重孝的人,早就跟公主坦白心跡了。”
果然是那個老女人和那個老太婆搞的鬼!顧琳瑯惡狠狠地想著,她們居然敢拆散她跟添添,她不準(zhǔn)!
如此想著,顧琳瑯的心里產(chǎn)生了一個念頭,趙臻是真的不行了,她要快速將趙添搞定,以免夜長夢多。
所以,出了趙臻的房門后,她就在找著趙添,剛巧,她在半路上走著的時(shí)候,偶然撞見了千允,千允告訴她,趙添在趙貴妃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