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靜整理著衣袖,聞言,苦笑:“祛不祛疤痕又怎么樣?我這輩子基本就廢在這里了,哪還有什么心思去愛美?”
桑育信眉頭再次一皺,心下莫名心酸。
她才二十出頭,卻仿佛歷經滄桑。
明明是女孩最愛美的年紀,她卻已經生出了自我厭棄。
桑育信只好安慰道:“別放棄,我一直在找機會逃出去,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個牢籠的!”
李雅靜微怔,她抬眸,目光微動地看著桑育信。
那烏黑的杏眼里,仿佛有什么濕潤的霧氣在不停流轉著。
桑育信看了眼時間,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養傷,有合適的機會,我再來看你。”
李雅靜抿唇點頭。
雖然心中不舍,可是也沒有挽留。
她清楚桑育信的身份,能孤身一人來看他,肯定已經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所以她不能再挽留。
桑育信起身,往門口走。
剛把門打開,就見著芭波一身杏黃色的蓬蓬裙裝,定定地站在門口。
那看著她的目光里,滿是憤怒,腮幫子氣得像河豚般鼓了起來。
“小黑!”她咬牙切齒地喊出桑育信的小名,雙手叉腰。
桑育信和李雅靜都是一怔。
桑育信面色看不出慌亂,只是沒想到,芭波竟然出爾反爾。
說好給他一個小時的時間,她不僅沒做到,反而還跟蹤他找過來了。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
他就不應該對芭波抱有什么期待。
竟然還相信芭波肯放他自由,哪怕只是一個小時。
到底還是他天真了。
桑育信的臉色,不僅沒有慌亂,反而還生出了一聲嗤笑:“你跟蹤我?”
芭波咬著唇,沒回答他,而是指著房間里的李雅靜:“你費盡心思地騙我,就是為了來看她?”
桑育信是不懼芭波的。
他已經什么都沒有了,不怕芭波再折磨懲罰他。
但是他就怕芭波把氣撒到李雅靜的身上。
他已經連累了李雅靜一次了,這次說什么也不能再連累她了。
他頓了頓,語氣稍稍柔和了些,道:“我聽伊桑說她受傷嚴重,所以過來瞧一眼。”
“瞧一眼?”芭波充斥著滿腔的嫉妒,“她受傷,關你什么事?你很擔心她?很在乎她?很……”芭波咬著唇,質問道:“喜歡他?”
桑育信目光一寒,嗓音立即沉了下去:“不要胡說!我和她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芭波的眼睛里,涌出了淡淡的水汽,她諷刺地笑著,“清清白白你會想著離開我的身邊?清清白白你會口口聲聲地說要帶她離開?你明明就很在乎她!你為什么要騙我!”
眼淚,在芭波的眼睛里直打轉。
這讓桑育信有些恍惚。
似乎,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芭波哭。
她從來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沒有人敢忤逆她,惹她不高興。
也就他敢。
并且一次又一次。
終于,他把她惹哭了。
看著那大顆的淚珠,溢出了她的眼眶,直直落了下來,桑育信突然覺得很煩躁!
“那你現在想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