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識她。
在皇宮里,這些年雖然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她也算是陪著他一起在這深宮之中,慢慢長大了。
如今的她,長得比小時候愈發的具有靈氣,她身材高挑,秀臉卻只有巴掌大,皮膚好得似能掐出水。
她舉手投足都是風情,卻一點不媚俗,和芭波那種一看就是沒經歷過風浪的單純小女孩不一樣。
可是她的眼睛,卻是黯淡無光的。
這人正是同是華夏人的李雅靜,在z國的名字叫艾米麗。
桑育信最近一次見著她,好像還是一年前了。
他們不住在一個宮殿,芭波時常帶著他參加各種活動,可是貝斯克從來不會帶她,所以倆人不常見面。
一想到一年前的那一次碰面,桑育信就不由得扼腕嘆息
她也是命苦。
她比他大了三歲,早在幾年前,貝斯克就要了她。
上一次見著她,正是她流產后不久。
貝斯克混球,男女之事只求一個爽,從不做什么措施。
可是z國又信教,墮胎這種事,是絕對不允許的。
所以李雅靜的流產,即使沒有人說,桑育信也知道,肯定和貝斯克有脫不開的關系。
他怎么可能會讓一個身份卑賤的奴.隸生下他的孩子呢?
既然不能選擇明面上的墮胎手術,那就只有暗地里讓李雅靜流產了。
從李雅靜口中知曉這件事后,桑育信憤怒了很久。
如果沒有被人販子拐走,她如今的年紀,真是青春正好的時候,以她的姿色,身邊肯定不缺大把的追求者。
可是如今這一切,都讓貝斯克給毀了!
但是,相比較她的處境,他就明顯要好得多了。
可即使再好,也沒有廣闊的天地和不被壓迫的世界來得更好。
如果有一天,他能逃出這個牢籠,他一定不會忘了把李雅靜一起帶走的。
四下無人,見李雅靜站在橋上,看著下面的池水發呆,桑育信的腳步,自然而然地就往李雅靜的方向走過去了。
李雅靜沒有發現他。
她目光呆滯地半垂著,臉色有些發白。
清風拂過秀發,吹來貼在她臉上,可她卻絲毫沒有動靜,睫毛一動不動,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桑育信剛跨上橋,這時,李雅靜的身子終于動了。
桑育信正打算出聲招呼她,然而,張開的嘴,還沒發出音,他面色就遽然一變。
只見李雅靜像是失去了莖干的蒲公英,身子輕飄飄地就飛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桑育信疾步上前,一把將掉下橋的李雅靜給撈了上來。
李雅靜也是猝不及防,眼神微微閃過一絲凌亂,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唯胸口仍微微起伏著。
“你干什么?”桑育信蹙眉發問,眉眼閃過一絲凌厲。
他將身子發軟的李雅靜慢慢放下,她癱坐著,目光仍舊呆滯平靜,衣擺和頭發有部分沾到了水,不過不嚴重,桑育信撈得及時,不過再晚一步,她肯定就要掉到這幽深的池水中了。
她干什么?
李雅靜想笑,卻是笑不出。
唇角都是苦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