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語沉都沒有想到,紀亦澤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他難道說的那些話是為了騙鄭嵐和紀老爺嗎?不過看著不像。
但是,這句話說的也太突兀了,他可從來沒有對自己表達過感情,深的,淺的或者是含糊不清的,從來沒有。
又怎么會突然之間,把感情表達的這么濃烈?
這讓她真的有些受寵若驚,甚至驚的不敢相信,這一路上她都盯著紀亦澤的側臉,這個男人跟他說的是真的嗎?
到了房間,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你剛才說那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一定要把我帶到紀家來?我想你一定不僅僅就是為了我的外公吧。”
紀亦澤也沒有什么好避諱的,直接實話實說,“就是我剛才當著他們倆面前說的那些理由,你不是已經聽見了。”
“這也太突然了吧,你是說……你對我……”
紀亦澤有些難為情,趕快打斷她,“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好了,我們不要再繼續說這個話題了。”
他從口袋里拿出幾瓶藥,“這個藥是你天天要吃的,我要親眼看著你吃下。”
紀亦澤把藥放在桌子上,傅語沉看著桌子上那些藥,外面的包裝全部被摔了下去,她拿起來打開蓋子,聞了聞,這些藥她從來沒有見過。
”你到底給我吃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怎么會不害怕?”
“我把你害死了,難道對我有什么好處嗎?我們現在都已經離婚了,就算你死了,你的財產也不會是我的,我根本就沒有必要對你做什么。”
不過,這么一想,也對,就算是他們兩個沒有離婚的時候,紀亦澤也不會貪圖她的財產,做出什么傷害她的事情,因為他根本就不屑。
再說,他自己的錢還少嗎?
“可是你不告訴我這些藥到底是什么樣的話,我怎么能夠放心吃下去。”
事到如今,紀亦澤實話實說,“我就實話告訴你吧,醫生說你得了抑郁癥,這些都是治你病的藥,不過你放心,這個病我也得過,我會幫你走出來的。”
抑郁癥這個病,傅語沉只聽說,還從來沒有見過,她甚至不明白這個病的癥狀是什么?
本能的,她搖搖頭,“不可能,我根本就沒有什么病,沒有你說的什么抑郁癥,我每天也沒有那么抑郁。“
得病的人,總是不自知,她如果沒有病的話,為什么整天不吃不喝不睡的,一個人在那里發呆,也不敢見人,這不是病態還能是什么?
“我已經給你找了醫生確診,不過你放心,我以后會為你找更好的醫生,而且會一直留在你的身邊。”
不行,她還是不敢相信,“你一定是搞錯了,我根本就沒有什么病,如果有病的話,我自己怎么會不知道?”
“你難道就沒有想要輕生的時候嗎?”
被他這么一問,傅語沉徹底愣住了,這念頭,她不僅有,而且不只有過一次。
她只以為,是因為母親離開這些世界上,她太過傷心,想要隨母親而去,并沒有想到自己是得了什么病。
“我,我那是太思念母親了,是不會真的輕生的。”
等到她真的做出什么傻事的時候,就晚了,“你難道不相信我嗎?我就是親身經歷過這件事情,所以才有發言權的。”
“你親身經歷過,你什么時候得了抑郁癥。”
傅語沉的問題脫口而出,但是問完之后,她立馬就后悔,這還用問嗎,還能是什么時候,不就是他母親出車禍離開之后。
紀亦澤面色如霜,陷入沉思,傅語沉馬上岔開話題,“反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也就不要再想了,我也不怎么想聽。”
紀亦澤頓了一頓,還是緩緩的說出口,“你知道我曾經經歷過什么事情,那段時間,我真的以為自己快活不下去了,可能說出來你都不會相信,但是我還是太堅強了,它根本就沒有打到我。”
這傅語沉倒是相信,也就是紀亦澤這么強大的內心,換了是其他人的話,早就堅持不下去了,這也是她最佩服他的地方。
她突然想到,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但是看到紀亦澤,她就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她更可憐的人。
難道紀亦澤經歷的一切就少嗎?他現在身邊可沒有一個親人,自己還是比他好的,她還有外公。
而且,還有紀亦澤,一直在身邊保護著自己。
傅語沉看了一桌子上的藥瓶,“好,我聽你的,我吃。”
其實在她內心,是不想離開這個世界上的,如果她真的做出什么傻事的話,相必母親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好好活著不好嗎,誰不愿意這么做,可是事實總是把她一下又一下子從山崖下打落,她想要起來,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力量越來越薄弱……
也許,紀亦澤一直留在她的身邊,真的能夠給她勇氣吧。
反正現在事情已經這個樣子,她也只能聽天由命。
紀亦澤指著沙發,“不過以后你還是要睡在沙發上。”
傅語沉撇撇嘴,不是說好了要照顧她嗎?怎么還是讓她睡在沙發上。
她破天荒地提出要求,“如果我非要睡在床上怎么辦,不讓我睡在床上的話,我就不在這里留下了。”
紀亦澤皺眉思考,“難道你要和我一起睡在床上嗎?”
傅語沉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她也不過就是隨便說一下而已,“那我還是睡在沙發上吧。”
她當然知道,紀亦澤是不會同意和自己一起睡在床上的,如果她執意要睡在那里,他只會搬去客房。
但是,他如果離開的話,她在這個家住著也太沒有安全感了。
萬一她睡到半夜的時候,紀亦澤和鄭嵐闖進房間,把自己趕出去怎么辦?
一想到現在整個紀家都沒有人歡迎她,她的心情又失落起來,自己一個人黯然神傷的坐在沙發上。
不過,她的情緒馬上被紀亦澤捕捉到了。
自從知道傅語沉得了抑郁癥之后,他便對她格外注意,只要她那邊的情緒稍微有個風吹草動,他就能夠馬上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