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意思?
傅語沉驀然想起,鄭嵐剛才的話,要自己什么事都站在她那邊,這目光,難道是……要讓自己替她勸紀亦澤?
鄭嵐的目光還沒移動,看來,她就是這個意思。
傅語沉瞟了一眼紀亦澤,還是說不出口,她是不會這么勸紀亦澤的。
這么做不僅會得罪紀亦澤,而且根本不會成功,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于心不忍。
傅語沉只有裝作無知的低下頭,躲避著逼人的目光。
鄭嵐怎么會不知道,就算傅語沉說了也沒有用,紀亦澤怎么會聽她的。
她這么做就是試探傅語沉對她的忠心。
還是沒有成功。
傅語沉果然不肯順從自己。
鄭嵐思考著,既然不能讓紀亦澤放棄,那不如換個方法,如果他消失了,一切麻煩就沒有了。
紀亦澤知道,如果這么快就輕易放棄,那她就不是鄭嵐了。
他心里等待著接下來的話,不出所料,沉默了幾分的鄭嵐又欲開口。
“你們還沒有度蜜月,這要是讓別人知道,會說我這個母親照顧不周的。”
紀亦澤和傅語沉的眼睛齊刷刷的望向鄭嵐。
傅語沉心里一涼,又是度蜜月?這件事怎么還沒有完,她不是都拒絕過鄭嵐了。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已經給你們辦好了去美國度蜜月的一切手續。”
傅語沉感覺血液在太陽穴里瘋狂的悸動,頭上像有一座大山壓著。
他們如果真的去了美國,那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合作的的事肯定要推遲。
傅語沉剛想開口,卻被紀亦澤搶先了。
“嗯。”簡短的一聲答應,就這樣,紀亦澤同意了。
傅語沉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差點驚掉下巴,等待著他下面的話。
只是,紀亦澤神情自若的繼續吃飯,根本沒有下一句話。
傅語沉微微搖了下頭,不敢相信自己馬上就要被送到美國了。
不,她不能同意。
又是沒有等到她張口,鄭嵐得意的說,“我上次就和傅語沉提過這件事情,她還怕你不同意,沒想到這么贊同。”
紀亦澤只是默不作聲,沉靜的就像一潭湖水。
傅語沉還是不能接受,紀亦澤怎么會沒有反對?
他們怎么可能去美國,如果真的去了,鄭嵐還會讓他們回來嗎?
鄭嵐的面容由陰轉晴,“你小的時候還在美國待過,如果待的習慣,長期居住也是好的。”
她這是……再趕他們走?那合作的事……
傅語沉一定要拒絕,紀亦澤不說,那就她來說。
這時,一雙筷子轉向她,“吃菜。”
紀亦澤在給她夾菜之際,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又是這種眼神,又是這種要她閉嘴的眼神,傅語沉早就熟悉了。
別的事情可以,但是唯獨這件事,不行。
傅語沉也沒有吃飯,饒過紀亦澤,把目光投向鄭嵐。
紀亦澤看出她有些不受控制,目光緊盯著她。
“去給我盛一碗湯來。”說著自然而然的把一個空碗遞到傅語沉面前。
傅語沉完全不想去,只是接過碗,遞給旁邊伺候的傭人,“去,幫少爺盛一碗湯來。”
紀亦澤見她推給別人,知道她還是要說話,又張口,“你去,你知道我喝多少。”
“我?”傅語沉拿著一個食指,滿臉問號的指著自己,她什么時候知道他喝多少湯的?
“快去!”紀亦澤被傅語沉拖沓的沒有了耐心,語氣嫌煩的說道。
傭人見狀,想要接過碗的手又縮了回去。
傅語沉低頭看看手里的空碗,不明白紀亦澤這是打的什么算盤。
她只能去了,鄭嵐還在看著。
“好。”不知她從哪里擠出一絲笑容,不過這笑容更像苦笑。
說完,傅語沉就走向廚房,她根本不知道到盛多少湯。
不過,她給紀亦澤盛了滿滿一碗,這里面帶著怨氣。
她不是知道他喝多少嗎?那就讓他都喝了吧。
傅語沉看著滿滿的,馬上快溢出湯的碗,滿意的微笑……
就在傅語沉回來時,沒有想到,鄭嵐竟然還是在說話。
“你身體不好,就是應該找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度過余生,紀家又不缺錢。”
紀亦澤只是偶爾點頭,大多數時都是默默的聽著。
“你這個樣子恐怕也不能繼承公司了,我們也不會忍心的,還是去美國好。”
傅語沉剛走近餐廳,就聽到這些話,手一抖,湯被撒出去半碗。
“少奶奶,您沒事吧?”一共傭人趕快跑過來,接過湯碗,遞上餐巾。
“沒事,沒事,我只是一時不小心。”傅語沉趕快接過餐巾,用力的擦拭著衣服。
可是衣服上還是留下了一片水漬,似乎在譏笑她的蠢笨。
鄭嵐和紀亦澤只是看了一眼狼狽的傅語沉,便繼續說話。
她一個人現在那里,尷尬的擦了幾下,才回到餐桌。
一碗半滿著的湯被放到紀亦澤面前,湯還在有些微微的左右顫動。
紀亦澤看了一眼湯,傅語沉是故意整自己的,還好已經撒了一半,不過面對鄭嵐,他還是一仰脖子,毫無表情的喝干凈。
傅語沉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沒有得意,她要的是不去度蜜月,這碗湯只是對紀亦澤小小的抱怨。
傅語沉坐下,她這回可以仔細聽鄭嵐在和紀亦澤在說什么了。
“你的臉已經成這個樣子了,可不能隨便出去,或是去公司。”
紀亦澤面色默然,看不出喜怒哀樂。
“這要是被別人拍下來,可給我們紀家丟死人了,所以還是要去美國。”
傅語沉這下可算聽懂了,鄭嵐的意思就是羞辱紀亦澤,讓他們永遠不要回紀家。
她有些聽不下去,而且,她才不會去美國。
她怒火在心中翻騰,好像隨時要爆發的火山。
這次,她一定要說話,一定要反駁鄭嵐幾句。
替紀亦澤,也替自己,“母親……”
剛吐出兩個字,紀亦澤刀子一樣的目光馬上轉向她。
傅語沉被嚇得渾身一涼,那種眼神的力量,似乎一下要把自己懟會臥室。
也許紀亦澤是另有安排,她在心里思索,他不想去美國的心情應該比自己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