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陳可兒沒有聲音,想是在沉思。也或許是在默默點頭。
我不知道大師兄的話,陳可兒聽進去了多少,只是從此之后,她便很少再在倉禹宮外出現。
本來我以為的一個愛情故事,原來只是我智子疑鄰的一個假設。如今看來,竟然還是我假設的反面版本。因我此時越來越感覺到,大師兄對陳可兒有意。怪不得,倉禹宮剛剛出了事情,陳可兒就能立時知曉,還找上了門來。而她的那朵奇異花盞,由木轉而為火的法門,也不是一個普通妖怪能做到的。
現在想來,陳可兒花妖的身份,是倉禹宮除了我,都知道的事情。因著她與師姐的恩怨,所以我們倉禹宮便一直任由一只妖怪,在眼皮底下活了很多年,甚至騷擾了許多年。
此時,我也好像記起,顏若很少下山,修行很是刻苦。一方面是有她本身向往成仙的一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這個陳可兒的緣故吧。
而在師傅死后,眾位師兄們紛紛離去,師姐便死活趕我下山。卻原來不是因為我拖累了師傅,而是怕我這個拖油瓶,不小心將陳可兒引來。況且,若是沒有了我,她便可以在倉禹宮隨意設置陣法,以防御陳可兒的報復。
這個故事,不,應該叫這件事情。因這實在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便不該以旁觀者的身份,冷眼置之。這件事情,雖然我知道了開始,知道了結局,但是后邊的高潮部分卻還一無所知。尤其是朱行如何又成了蘇陌的姐夫,還有陳可兒為何將心給了若眉公主等等。
遠看蘇陌已經將陳可兒帶離了危險地帶,我便想著跟著逃去。卻偶一回頭,發現顏若的臉色霎時罩上了一層黑霧,黑色轉紅,鮮艷的要滴出血來。
我大驚,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陌上花的能力和決心。她竟然將自己渾身練成了赤毒,只要靈力擊中敵人,便會使其中毒。只是這種法術太過殘忍,天上地下,還沒聽說誰修煉成功的。其實,作為木科的花妖,身體與普通人是不同的,也只有它那種纖維體質,才能將赤毒滲透其中,融為一體。
眼看著蘇陌抱著陳可兒一個縱身,便飄了出去,我忍了一下,還是抱起了顏若,回到大殿。在倉禹的日子里,我基本是個混混,不要說解毒,便是法術修習的都很有限。此時,望著顏若紅透了的身體,只能是一籌莫展。
此時我又開始生氣蘇陌動手太快,沒有看到顏若中毒。這個家伙,毛手毛腳的,怎么不學學我的穩重?轉念又一想,我這是穩重嗎?我這是手腳太慢了,碰巧趕上而已。
若是他在,可能會有什么辦法吧?墒撬是不在,我也不能就這樣看著顏若等死。∥蚁肓讼,目前先要找些靈藥壓制住赤毒再說,便直奔藥廬。
有泠泠新月,只細細的一勾,在天邊懸掛。驟然冷清下來的倉禹宮,一下子便空曠起來。不知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顏若一個人獨守這偌大的宮殿,會不會如嫦娥般,思念親人和愛人。如果是我,便會無聊到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