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行立時想起來,年前確實在城外的潘員外家去看過一個病人。老夫人雖然身體并無大礙,但是求生的欲望卻很弱。若不是這家人有錢,一直用人參吊著,便是神仙來了也救不活。
想到這里,朱行忙躬身道:“原來是潘府的小姐,只是不知現在尊母的病可好些了。春來雖天氣變暖,但是卻是舊疾多發之時,需多走動走動,便于身體康復!”
潘小姐在轎中微微一衽道:“多謝公子記懷。我看公子背著藥簍,是否對這山中的情況很熟?若是不棄,與我們一起上山可好!”
朱行聽得潘小姐邀請,便覺得如天上掉了個餡餅下來。自然是滿口答應,這一日,他們游遍了倉禹側峰上的每一處繁花盛景,每一片春風似錦。
玩到高興之時,潘小姐棄轎步行,看到漫山遍野的不知名的花,贊嘆不已。朱行以為潘小姐養在深閨,必定身嬌體弱,不能攀越。那成想,這位小姐雖然性格溫婉,身子卻矯健的很。他不知道的是,這位小姐自小跟一位高人修習仙法。
我抬頭望了望蘇陌:“我怎么覺得這個高人就是我師傅啊?”
蘇陌皺了皺眉:“這個暫時保密!”
我想了想,倉禹的高人除了師傅,便是我的師兄們,其他確實沒有別人。理論上說,師兄們還不至于在山下收個如花似玉的少女為徒,那便只有師傅有可能了。但是這個高人若是師傅的話,那這個故事便該與我們倉禹派有關了?
蘇陌卻道:“與你們倉禹派有些關系,但是也沒多少關系。只是這些事情確實是在倉禹山發生的不假。”
我看著他認真的樣子,還是很有誠意的說:“蘇陌,我怎么覺得,還是與我們倉禹有關?”
蘇陌無奈的搖頭。
山野之花,自然與庭院之花有別。那些粉白相間,山川造化所凝的精靈,自是幾分嬌艷中帶有幾分灑脫。朱行邊走邊給潘小姐講解,這種花叫黃芩,根莖可以入藥,有清熱燥濕,涼血安胎,解毒功效。那朵花叫連翹,花開香氣淡艷,滿枝金黃,艷麗可愛。生于山坡灌叢、林下或草叢中,或山谷、山溝疏林中,果實可以入藥。潘小姐從小便沒怎么出過大門,哪里聽過這樣有趣又好玩的東西,不覺神往。
這一日,朱行的背簍第一次空手而回,卻感覺收獲滿滿。其實,背簍雖然是空的,但是朱行的手里卻沒空。在臨別之際,潘小姐送給朱行一個香囊,囊上繡著一對合歡花。潘小姐輕吟:“細葉纖纖對對生,單枝二干繞初更。”羞紅著臉問道,“公子可記得當初與青兒說的話?公子的承諾可當真?”
朱行一愣,這才想起來,潘小姐所說,便是要自己負責。想不到自己情急所說,竟然被小姐記在心間。朱行感動不已,打算回家后便央媒人去潘府提親。
這本是個喜劇開始,卻想不到喜劇到悲劇的轉變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