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眼眸閃了幾閃,一個深沉的聲音傳出:“你們是倉禹的弟子?”
我不知道他問這句話是想跟我們說聲誤會,還是專門對付倉禹派的。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但是丑媳婦總要見公婆的,是福不是禍,該來的總得來。我稍稍舉起小手,訕訕的笑道:“不才在下便是倉禹的弟子。”又指了一指旁邊的蘇陌,“他是我拉進來的,若是與外人無關(guān),請放他出去,有事沖著我來便可。”
我說這話時,蘇陌滿意的望了我一眼。他沒想到,我居然很講義氣,在生死關(guān)頭,還不忘救他一把。我說完這句話,也深覺自己是個很夠朋友的人,既然是我把他拉進來的,應(yīng)該好好的把人家弄出去。
覃息的綠眼睛泛著幽幽的光芒,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淡淡的聲音道:“既然是倉禹的弟子,那便沒有抓錯人。你只需給我?guī)路便可。”
我沒想到,他大費周章、辛辛苦苦把我困在這里,死了那么多族狼,只是為了問路,魔族人心里的想法真是匪夷所思。有了底氣,語氣也便鎮(zhèn)定了不少:“敢問閣下想要我?guī)闳ツ睦铮俊?
“你即是倉禹派的弟子,必定知道浮屠塔的位置。只需你帶我到塔下,便放你們自由。你看如何?”
浮屠塔,浮屠塔?我嘴里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心中一片茫然。以我好玩的脾性,倉禹山的大大小小角落,都曾走遍。只是哪里有他說的浮屠塔!這個名字我都是第一次聽說,可,可我怎么回答才好?若是直接說不知,不但他不相信,我都不相信。若是說知道,我還真不知帶他去哪里。
蘇陌在一旁看出我的躊躇,微微扯了我的衣袖一下,低低道:“他們?nèi)绱颂幮姆e慮,必定有什么陰謀,你不能就這樣答應(yīng)他。”
我一臉苦笑,他必定以為我猶豫的是要不要告訴覃息浮屠塔的位置,卻不知,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猶豫的是不知道是騙他好,還是不騙他好,還是不騙他好?按照我倆的實力,要對付覃息,簡直是以卵擊石,那便帶他到倉禹宮附近,由我的師兄們料理的好。
但是師傅外出,師兄們對覃息的勝率有幾何卻也不得而知。若是因此,折了幾條性命,可大大的不妙。
想定了主意,我深覺自己還是個很有大局意識的弟子,只是這代價,便是我與蘇陌的兩條性命。哎!圣人又怎么說的,人死有輕于鴻毛,重于泰山。我與蘇陌便做那泰山吧,或許多年以后,師傅師兄師姐們想起我來,還會為我掉幾滴眼淚。
可我真的好想給別人掉眼淚,不想別人為我掉眼淚啊!
我還在磨磨蹭蹭的,翻來覆去的權(quán)衡利弊。覃息卻早已經(jīng)不耐煩道:“莫不是我的要求太苛刻了,還是覺得我的手段不夠狠辣,不相信我會將你們碎尸萬段?”
我抬起頭來,目光從未有過的堅定沉重,咳嗽一聲,順了順氣,不慌不忙道:“那浮屠塔乃是我倉禹的禁地,莫說是你魔界之人,便是本門弟子也不可靠近。我勸閣下還是死了這條心。我倉禹弟子個個都是錚錚鐵骨、威武不能屈,不會對惡勢力低頭,漫說你來問我,便是問任何一個弟子,都不會告訴你。”我雖然嘴里硬朗,其實心中悲苦,我想你最好殺了我之后便放棄這個念頭吧,我的師兄們便可免去一場災(zāi)難。
覃息聞言,不怒反笑,幽深的綠眸閃出可怕的光芒:“看來不施展些手段,你是不會死心的。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說著,只見他手一揮,一道寒沁的大力,排山倒海般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