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肆動也沒動,仍保持著慵懶的姿態(tài),他抬手拿過茶杯,低頭抿了抿,眼風(fēng)忽然一掃高瀚的腳下。
“啊——”高瀚還沒等走到梅肆眼前,腳下忽然一滑,就這么直挺挺地朝后倒了下去。
梅肆放下茶杯,拂了拂袖子,便道:“初次見面,先生就行如此大禮,梅肆受不起,受不起喲!”
高瀚聞言,兇狠地瞪了一眼梅肆,想要起來,卻發(fā)現(xiàn)尾椎骨似乎傷的不輕,只輕輕挪了一下身體,那痛感不言而喻。
顧念見狀忙走上去扶著高瀚,看著高瀚一臉狼狽的樣子,吐槽道:“高瀚叔叔,你真的是前任特種兵出身嗎?怎么這么弱啊?一個小小的香蕉皮就讓你摔了個狗吃屎……”
高瀚聞言,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下,可不就躺著一條黃嫩嫩的香蕉皮嘛?!
“這玩意兒從哪冒出來的?”高瀚拿起香蕉皮左右看了一眼,一把將它甩到了身后,他指著梅肆的鼻子吼道:“你丫到底哪兒來的?又是誰讓你住在這的?”
“梅肆能在此小住,自然是這里的主人應(yīng)允的了。”梅肆輕笑,抬手捻起一縷長發(fā)。
那神態(tài),那姿勢,那叫一個娘……
顧念惡寒了一下,只覺得早上吃的粥都要嘔了出來,他嫌棄地看了一眼梅肆,“你能不能改了這說話方式?聽著跟看古書似的,還有你那長頭發(fā),就不能扎起來?要不就剪掉,娘們唧唧的惡心死了。”
“你這奶娃子咋說話呢?!”梅肆一拍沙發(fā)吐露出家鄉(xiāng)話,一直塑造的清雅風(fēng)姿一秒破功。
話落,顧念和高瀚同時長大嘴巴,這畫風(fēng)猝不及防地切換,兩人皆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梅肆見兩人吃驚的模樣,自知說話露了短,他咳嗽了兩聲,掩飾掉氣氛的尷尬,又重新倚靠沙發(fā)上,緩聲道:“我?guī)煛笥言S儀,你們兩個應(yīng)該認(rèn)識吧?”
“許儀?”高瀚在腦海中過濾著人臉,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是大灰狼和爺爺?shù)膶籴t(yī)生。”顧念好心提醒高瀚,上一次尉遲威從意大利回來,就是許儀替他治療的。
“哦,原來是他啊!”高瀚一拍大腿,頓時對上號了,他看向梅肆,“你剛才說你叫什么來著?”
“梅肆。”
“沒事?”高瀚大笑道:“這是哪門子的名字?沒事兒?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梅肆這輩子最受不了有人拿他的名字開玩笑,當(dāng)下眉頭便皺起來,他的聲音仿佛從牙縫兒里擠出來一般,“是梅花的梅,肆意妄為的肆!”
“哦……噗……”高瀚笑得眼淚就要流出來,見梅肆這么一解釋,他忍住笑意,卻仍是止不住想笑的沖動。
顧念見高瀚如此智障的笑聲,緩緩搖了搖頭,頓時覺得這事是靠不上他了。
“你既然是許醫(yī)生的朋友,能夠來這里,也就是醫(yī)生了?”顧念轉(zhuǎn)頭看著梅肆,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
梅肆回看顧念,見他人雖然還不足半人之高,但小小年紀(jì)就長得唇紅齒白,粉雕玉琢的,長大了鐵定是偏偏美少年的類型,他不由在心底里感嘆狐貍選主的眼光不錯。
“我不是什么醫(yī)生,只是常年生活在山野鄉(xiāng)村當(dāng)中,對野獸頗有些研究,正好這家主人想要尋一個能為野獸治病的人,許儀就把我給帶來了。”梅肆解釋道。
“給野獸治病?”顧念眉頭微皺,整個莊園內(nèi)唯一的野獸就屬小白了,治病又是什么緣由?他的老媽明明告訴他,小白沒有受傷,難不成她是在為尉遲威開脫?!
不行!他必須弄清楚這一切!
顧念二話沒說便沖出大門,一句話也沒有留下,高瀚見他不聲不響地就這么走了,喊道:“喂,小子,你不找小白了啊?!”
“高瀚叔叔,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隔了老遠(yuǎn)傳來顧念的聲音。
高瀚撓了撓頭,轉(zhuǎn)頭看著梅肆,見他仍是一副氣閑若定的模樣,反觀自己的窘態(tài),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先生若是沒別的事,就請離開吧,我昨夜匆匆趕來,此刻還需要多休息養(yǎng)足精神才是。”梅肆笑著下了逐客令。
“說人話。”高瀚瞪著眼睛道。
“我讓你滾啊!”
……
主臥。
“老婆,你還沒好嗎?再不走的話,今晚就飛不到島上了。”尉遲威一手提著一個手提箱,抬手看了眼手表。
“馬上,我加幾件長衣服進(jìn)去!”顧若溪看了眼衣帽間里的衣服,隨手扯過一件風(fēng)衣就這么塞了進(jìn)去,她合上行李箱,拖著30寸的行李箱走了出來。
尉遲威滿臉黑線地看著辛苦拉著行李箱的顧若溪,他放下手提箱走過去,從她手里接過箱子,騰出一只手便牽上她的手,兩人一道朝門口走去。
“欸?威,你的手提箱不要了嗎?”顧若溪指了指還留下地上的箱子。
“沒關(guān)系,可以到那邊再買。”尉遲威淡淡道。
顧若溪抿了抿唇,看著尉遲威手上的大箱子,又小步跑到門口,拿過手提箱拍拍箱上的灰塵,“嘿嘿,我替你拿著吧。”
“老婆,其實(shí)你不用幫我……”尉遲威話還沒說完,門外便傳來顧念的怒吼聲,“尉遲威!你給我開門!”
顧若溪頓時汗顏,顧念竟然敢直呼尉遲威的大名?她下意識地朝尉遲威看過去,果然對上一張黑如鍋底的臉,她趕緊替兒子解釋道:“威,別生氣……”
“砰——”門被顧念從外面用力推開,他氣鼓鼓地站在門口,“尉遲威!你給我說清楚,小白到底怎么了?!”
“阿念,你又是發(fā)的哪門子火啊?”顧若溪見顧念憤怒的模樣,皺眉道:“昨晚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小白什么事都沒有。”
“你騙人!”顧念反駁道:“我才從梅肆的房間出來!他說某人專門請他過來醫(yī)治小白的病!還敢說小白沒受傷!你們兩個聯(lián)合起來騙我是不是?!”
話落,顧念走到顧若溪的身邊,一把扯過她手里的手提箱朝地上摔了過去。
“啪——”手提箱應(yīng)聲裂開,從里面飛出一把幾近透明的女士泳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