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顧若溪和尉遲威對視一眼,尉遲威拉上外衣,開口道:“誰?”
“少爺,是我。”許儀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張媽說您被抓傷了,我還帶了一位朋友過來。”
“進來吧。”
“抓傷?”顧若溪皺眉,一臉奇怪地看著尉遲威,他身上明明都是些碎玻璃劃開的口子,哪里來得抓傷?
話落,門便被許儀推開,他提著醫藥箱走進來,身后跟著一位穿著青色漢服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手里抱著一團白絨絨的毛球,隔得太遠,顧若溪看不真切,只見那年輕人輕柔地撫弄那白球,她只當是對方養的小貓小狗,并沒有太過留意。
“許醫生,麻煩您幫威把身后的傷口包扎上吧。”顧若溪看向許儀。
許儀正要點頭,視線落到顧若溪的腳上,他開口道:“既然來都來了,我就幫大少奶奶也一并包扎了吧。”
顧若溪望著自己腳上綁得整齊的紗布,她微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這是威幫我包扎的,我看著挺好的。”
許儀聞言,立馬會意,他笑著道:“既然是大少爺親自包扎,那我就不跟著湊趣兒了。”
言罷,許儀朝尉遲威走過來,“大少爺,您什么地方被抓傷了?”
尉遲威伸出胳膊,將右手臂上的幾道爪印暴露在空氣當中,那血淋淋的傷口處已經皮開肉綻,傷口極深,且血液已經呈現出深紅色。
顧若溪震驚地看著那道傷口,“這是什么時候弄得?!”
“剛才在廚房,小白遇血發瘋抓的。”尉遲威隨口解釋了一句,視線落到許儀身后沉默的男人,“他是做什么的?”
許儀邊替尉遲威清理著傷口,邊回道:“大少爺您不是讓我帶一位獸醫過來嗎?實在慚愧,我身邊確實沒有給動物看過病的朋友,他是我一位摯友,常年生活在山上,對于野獸有一些研究,所以我特意請他過來的。”
尉遲威聞言,沉默良久,許儀知道他是在懷疑朋友的能力,正想解釋,便聽身后的友人道:“這位先生可是被狐貍抓傷的?”
“你怎么會知道小白是狐貍?”顧若溪一臉詫異地看著那青衣人,尉遲威剛才只是跟她提了一句小白,也只有見過小白的人才能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了。
“老三剛才已經提過,我常年生活在山上,自然見慣了這些野獸的爪痕。”青衣人回道。
“原來如此。”顧若溪點頭。
“你叫什么名字?”尉遲威看向那青衣人。
“梅肆。”
“一二三四的四嗎?”顧若溪問道。
“非也,是肆意妄為的肆。”梅肆笑著回道。
顧若溪聽著梅肆說的話,總覺得哪里有些古怪,她看向尉遲威發現對方眼神里同樣帶著疑惑,她這才放心,看來并不是她多慮了。
許儀見氣氛有些尷尬,忙出聲替梅肆解圍,“大少爺大少奶奶別怪小四,他喜獨居,又酷愛看那些古書,所以言行舉止都仿造古人一般,請兩位別見怪。”
“放心吧許醫生,你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朋友。”顧若溪拍拍許儀的肩膀,嘴角噙著笑意。
許儀朝顧若溪頷首,以示感謝。
尉遲威全程盯著兩人的互動,要不是許儀年紀太大,他八成已經將對方視作情敵一樣來看待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顧若溪一直在一旁幫許儀打下手,誰也沒注意到在角落里的梅肆,他一手撫弄著手里的白球,嘴角始終掛著淡笑,像是得了什么寶貝似的。
二十分鐘后。
“大少爺,已經包扎好了。”許儀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提著藥箱站起來。
“恩。”尉遲威點頭,他朝梅肆看了一眼,繼而對許儀道:“你和他今晚就留下來吧,小白剛才跑了出去,這會兒應該還沒回來。”
“這……”許儀自己倒是不打緊,只是梅肆的脾氣古怪得很,他轉過看向梅肆,期待他的回復。
“既然是先生要求的,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梅肆朝尉遲威鞠了鞠躬,很爽快地便答應了。
許儀見梅肆答應,總算松了一口氣,一邊是他兄弟,一邊是他的衣食父母,這兩人要是敵對起來,那他夾在中間恐怕會難受死。
“那我和小四就不打擾大少爺休息了。”許儀拿著藥箱朝外走,梅肆則跟在他的身后。
“等一等,許醫生。”尉遲威叫住許儀,“父親已經回國,你這次來正好替他把身體檢查檢查。”
“是。”許儀點頭答應,正欲轉身,顧若溪卻朝這邊跑了過來,她的目標卻不是許儀,而是梅肆。
“您有什么事嗎?”梅肆看著忽然跑到自己眼前的顧若溪,神情淡然道。
“那個,請問你懷里抱著得是什么啊?”顧若溪指了指梅肆懷里的白球。
就在剛才兩人準備離開之際,顧若溪隱約看到了那白球豎起了耳朵,那寬闊的大耳實在太過眼熟,她實在放心不下,便追過來問道。
“哦,這個啊。”梅肆戳了戳那白球,微笑道:“這是我來的路上撿到的小東西。”
“是……狐貍嗎?”顧若溪試探性地問了問。
梅肆仍保持著微笑,眼底卻劃過一絲冷芒,他保持著剛才語氣回道:“小姐說笑了,這狐貍可是隨便就能撿到手的嗎?”
顧若溪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嘆氣一聲,“我還以為是我家小白……”
果然不是小白,看樣子是她看錯了罷!
許儀見顧若溪如此表情,生怕尉遲威誤會,他趕緊解釋道:“大少奶奶,如果小四或者許儀撿到了小少爺的寵物,我們一定會歸還的,怎么可能會留下來呢?”
“也是。”顧若溪點頭,不好意思地朝梅肆道歉,“不好意思梅先生,我一時看錯了,差點誤會您。”
“沒關系,如果沒事的話,我和老三就不打擾兩位休息了。”話落,梅肆抱著白球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不知道是顧若溪的錯覺還是什么,她只覺得這梅先生離開的步子也太急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