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打量了一眼男人,見他神情十分著急,試探性地叫了一句,“錢寶來?”
“恩?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錢寶來一臉詫異地看著顧念。
顧念沒想到還真被自己給撞見了,他眼珠一轉,便捂著退哀嚎起來,“啊,我的腿好痛啊!”
錢寶來見眼前的小孩忽然哀嚎起來,臉上閃過一絲慌張,這不是要來訛他的吧?
“你……你起來,不要在這裝啊。”錢寶來指著顧念,聲音顫抖道。
顧念掀起眼皮,見錢寶來中計,頓時飆起演技,他從眼眶里擠出兩滴眼淚,捂著腿道:“嗚嗚,我的腿好痛啊,好像骨折了一樣,嗚嗚嗚……”
這時,張一鳴從法庭里走了出來,便看到顧念坐在地上哭,他對面則站著一個手足無措的男人。
他立馬沖到顧念身邊,焦急道:“小子,你怎么了?”
顧念見張一鳴趕到,心里暗喜,他將臉埋進張一鳴的肩膀里,嗚咽道:“嗚嗚嗚,一鳴叔叔我被這人撞了,嗚嗚嗚,腿好像骨折了……”
“什么?!”張一鳴頓時眉毛一豎,瞪著眼前的錢寶來。
顧念暗自扯了扯張一鳴的衣角,調整身子,在他耳邊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他就是錢寶來,一鳴叔叔你幫我拖住他。”
張一鳴一聽這話,頓時明白過來顧念的腿疼是裝出來,他放下顧念,起身瞪著錢寶來。
“你把我家小子給傷了,說吧,你打算怎么辦吧!”張一鳴平時健身勤快,身材比普通人看著更加壯碩一點,此刻站在錢寶來面前,如同老鷹對小雞一般。
錢寶來沒想到對方家長忽然來了,頓時縮了縮脖子,慫道:“什么怎么辦?我……我也是趕著要辦正事的,沒時間在這耗……”
“什么叫沒時間耗?孩子腿可是骨折了,他才四歲,正是發育的時候,我們家可就這么一個孩子,你是不是也想瘸一條腿啊?!”張一鳴走進錢寶來,咬牙道。
“不不不,不,法制社會,法制社會。”錢寶來立即半蹲下來,仰視著張一鳴,他擺手道:“那個,您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只是我現在的確有重要的事要辦,能不能緩緩,緩緩?”
顧念趁著張一鳴和錢寶來對峙的時候,趕緊磨蹭到一邊,拿出尉遲威的手機撥通了高瀚的電話。
“這么早有什么事啊?”電話接通后,那頭傳來高瀚的聲音。
“高瀚叔叔,我是顧念。”顧念小聲捂著手機道。
“顧念?!”高瀚立馬翻身下床,他眨了眨眼睛,問道:“你爹的手機怎么會在你這兒?”
“高瀚叔叔,你先別管這個,我在法院呢,老媽遇上了點麻煩,我需要你幫我收集點東西。”高瀚小聲道。
“什么東西,你說!”高瀚爽快答應。
“621……778,網名詹姆斯邦德。”顧念報出自己腦子中的數據,后道:“高瀚叔叔,記住,要查這個人和所有女性的聊天記錄,我最多能撐幾分鐘,你可要快點兒!
“放心吧,幾分鐘的時間足夠了。”
電話掛斷之后,顧念收起手機,重新爬到了張一鳴的身后,低頭捂著腿,作出疼痛的模樣。
法庭內。
“……”場上一片寂靜,陳凡不停地朝法庭門口看過去,期待下一秒錢寶來就會推門而入。
楊依依趁此機會,小聲對著顧若溪道:“那個錢寶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顧若溪聞言,頭疼不已,她用手遮掩住嘴巴,小聲道:“這事說來話長,都是顧念的惡作劇……”
“也就是說確有其事了?”楊依依皺眉。
顧若溪艱難地點點頭,“不過,都是誤會,只是誤會,我和那個錢寶來可一點關系都沒有。”
楊依依嘆息一聲,眉頭皺得更兇了,“你應該早一點說明這個情況,看樣子對方是有備而來,就想借著錢寶來說事,現在無論你說什么,法官對你的信任都會大打折扣了。”
“……”顧若溪沒想到這件事會給自己帶來的影響如此巨大,她看向顧曼妮,對方趾高氣昂地看著自己,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怪不得她會那樣說,顧若溪垂眸,原來她早一直都在監視自己。
“只要錢寶來承認你是在和他相親的話,那么,無論是假婚姻,還是說婚內出軌,這兩項罪名都夠你受的了。”楊依依抿唇,忽然覺得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
她看向陳凡,案子接到之前,陳凡跟她打過招呼,還曾調侃這是兩人之間的對決。
楊依依此刻卻覺得這絕對不是一起簡單的民事糾紛,更像是一場權利的漩渦,而她無端卷入其中,只是不知道這場棋局之中,她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被告律師。”法官明顯已經等不下去了,開口問道:“證人在哪兒?”
“證人……”陳凡咬唇,頓了頓,“馬上就到了,他應該就在門口才對。”
“再等他三分鐘,如果三分鐘后他不來,被告剛才對原告的控訴無效。”法官道。
“你那個證人是怎么回事?!”顧曼妮轉頭瞪著陳凡,“他如果不來,顧氏被判給了顧若溪,到時候該怎么辦?!”
“大小姐,請你冷靜一點。”陳凡皺眉,“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等下去了……”
“砰——”法庭大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眾人同時朝門口看過去,錢寶來頓時緊張起來,他邊走邊賠笑鞠躬,“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錢寶來一路走到法官面前,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來晚了。”
這時,顧若溪注意到顧念和張一鳴也跟著一道走了進來,張一鳴不斷地朝她使眼色,顧若溪皺眉,不解其意。
顧若溪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不明白,張一鳴捂臉嘆息,他思考三秒,抬頭指了指楊依依,顧若溪愣住,隨后轉頭去扯楊依依的手。
“一鳴叫你。”顧若溪小聲道。
楊依依不耐地回頭,便看到張一鳴指了指手機,她皺眉低頭看著手機短信,在看到對方傳來的一系列照片后,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