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姝見瞞不下去了，輕咬住唇瓣，一句話不肯吐露。
“還不肯說嗎？寧姝，相處這么久，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許朗沉聲道。
“是，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樣？我已經查過了，她根本從來沒在公司里工作過，明顯有人在背后幫她，僅僅憑著你的力量，怎么可能讓她如此為所欲為？我只不過把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爆出來了而已，有什么不對？！”寧姝歇斯底里地朝許朗喊著。
“你有什么證據嗎？發布不實言論以此來攻擊他人，你已經犯下誹謗罪知道嗎？還有，這些照片你未經我的允許群發在公司內部人手上，這一點又怎么算？”許朗看向寧姝的眼里閃過厭惡。
被許朗的眼神刺痛到，寧姝心里更是一陣悶疼，她不肯再說，跌坐在地上啜泣著。
“我現在給你兩條路選，第一由我親自開除你，并在行業內封殺你，出了依云的編輯部，你將無法再在時尚界里立足。”許朗抬手比了一個“一”。
寧姝震驚地抬眼看向許朗，眼里充滿了不可置信，只是因為那個女人？他竟然要封殺自己？！
“第二，你現在出門，立刻當著眾人的面承認自己的罪行，還顧若溪的清白，并接受調職。”許朗緩緩收回手，臉上一片冰冷。
良久，寧姝才僵硬地轉過頭，要她道歉，是要她將自己的尊嚴踩在腳底下啊！果然，許朗最知道怎樣打擊自己最深。
“你要將我調到哪兒去？”寧姝擦干臉上的淚，即使輸，她也不要輸得這么難看。
“宣傳部，營業部，隨便你想調職到哪里去，只是不可能再讓你在編輯部內了，在我手底下工作的人必須保證一點，做事、做人‘干凈’！你做出這樣的事，無論你出于何種目的，我都沒法再留下你。”許朗定定地看著寧姝。
寧姝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工作伙伴，她在做事方面一絲不茍，但對于許朗來說，工作技能滿分的人很難得，如果做人技能負分，那他也不會考慮。
“你這樣對我，是為了替她出氣是嗎？你大可不必如此羞辱我，隨便找個由頭把我調走不就可以了嗎？”寧姝苦笑了一聲，她深愛著許朗，對方卻將她當作了什么？
許朗不置可否，他起身走到寧姝面前，沉聲道：“我的人，不是你可以碰得了的，寧姝，如果還有下一次，我可不會這么輕易地放過你了。”
“呵——”寧姝垂下頭，頭發遮擋住她的臉，讓人看不清楚表情。
“好了，該你作出抉擇了，我給你三分鐘的考慮時間，三分鐘后如果你不做出選擇，那我就會按照第一條去做，至于替若溪如何澄清，到時候就不是你能管轄的范圍了，好自為之。”許朗說完，雙手斜插著口袋出了辦公室。
許朗一出門，立刻看到了靠在墻邊的顧若溪。
“總編！”顧若溪這時也看到了許朗，她小跑過來。
“總編，副總編怎么還沒出來？我手上還有案子要她批準呢！”一個職員走過來，橫在了顧若溪和許朗的中間。
“案子下次直接交給Niki就行了，有什么不懂的也請教她。”許朗淡淡道。
“Niki？可她不是副總編的助手嗎？”那職員疑惑地看著許朗。
“我不會重復第二遍，Niki，你過來一下。”許朗抬手，一個打扮時尚的漂亮女人走了過來。
“總編。”Niki朝許朗打了聲招呼。
“恩，一會兒你整理一下寧姝手上的案子，全部接到自己手下處理，有什么不懂的，盡快來問我，三天之內我要你熟悉副總編所需要處理的一切事宜，聽懂了嗎？”
“是！我會做好的總編。”Niki點頭，轉身坐到了寧姝的位置上，開始在她的電腦上操作起來。
“喂……總編……”顧若溪在一旁喚著許朗，聲音弱如蚊蠅，許朗的氣場太過強大，讓她想起了自己在國外的嚴厲女上司……
“等等，三分鐘到了。”許朗忽然冒出這么一句話，顧若溪疑惑地看著他，“什么三分鐘？”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大門被人輕輕推開，寧姝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寧姝看了一眼許朗，見他沒有回頭，雙手在身側用力攥緊，良久才道：“大家把手上的工作停一下，我有話要說。”
眾人紛紛停下手里的活計，抬頭看著寧姝，一時間滿場的焦點都放在了寧姝的身上，她開始不自在起來。
整理了一下情緒，寧姝深吸一口氣道：“其實……其實那些污蔑顧若溪是小三上位的言論，是我收買了公司內部的人發布出去的。”
“什么？！”
“天哪！”
“哇塞，劇情大反轉！”
一時間辦公室內炸開了鍋。
“安靜。”許朗開口，眾人紛紛閉上了嘴巴，顧若溪震驚地看著寧姝，她很想問一問寧姝為什么要這樣做？她什么時候得罪了寧姝嗎？！
“還有……還有顧若溪從總編車上下來的照片，也是……也是我今早偷拍的！”寧姝說完話，直接垂下了頭，她的指甲深深陷進皮肉當中，卻恍然不知疼痛，她的臉仿佛燒了起來，耳邊的聲音也漸漸模糊。
寧姝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心臟跳動聲，她現在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也就是說，我們誤會了那個人？”
“天哪！沒想到寧姝會是這樣的人，平時見她也不像心機這么深的樣子。”
“怪不得總編要Niki經手寧姝的工作了，看樣子總編早就知道了內幕！”
“噓……寧姝似乎還有話說。”
大家停止了竊竊私語，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寧姝。
寧姝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自己的腳已經麻木了，她挪動著身體走到顧若溪面前，全程低垂著頭，眼睛直視著地面。
“對不起！”寧姝身體鞠躬九十度，晶瑩的淚珠墜地，很快被地毯稀釋干凈，除了寧姝，沒人知道她此時的心情。
這是寧姝從小到大，第一次向人道歉。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