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趙茹不耐煩地揮手,徑直走了出去。
“阿威,走吧。”顧曼妮輕扯尉遲威的袖子,柔聲道。
“恩,你先走,我還要找點東西。”尉遲威走到窗邊,看著大門外跪著的兩個人,心臟像被人捶了一拳。
顧曼妮瞧出尉遲威的不對勁,卻不敢多言,尉遲威的性子她一直都摸不透,早些年如果不是因為那場“意外”,他根本沒正眼看過自己!
“那我先走了。”顧曼妮收起心思,微笑著離開。
尉遲威獨自一人坐在房中,良久,他才站起身,走到桌前,撿起地上碎裂的照片,兩章照片重新組合,一個女孩的笑臉映入尉遲威的眼簾。
尉遲威嘆氣,將照片收好,出了房間。
“轟隆隆——”
陰云密布,電閃雷鳴,閃電劃過蒼穹,驚醒睡夢中的人,尉遲威翻身下床,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拿起外套,出了門。
……
別墅外,兩個小小身影跪在臺階上瑟瑟發抖。
“阮阮,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顧若溪望著同樣因冷風暴雨而發抖的阮棠,心生愧疚。
“小溪,你別這么說,我們是朋友啊,再說了,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沒有錯!”阮棠抖著唇,朝顧若溪綻放一個笑容。
“可是……”顧若溪見阮棠如此,心里更加不適,都怪她沒用,連累了朋友。
“哎呀,別可是了,朋友就是要患難與共的嘛!”阮棠抬手牽住顧若溪的指尖,輕輕晃了晃,撒嬌道。
顧若溪抬頭笑著,心里泛起一陣暖流,那刺骨的風也變得沒那么難捱了。
“嘎吱——”大門忽然開啟,已經昏昏欲睡的顧若溪抬起頭,她還沒等看見是誰,一個黑影落下,遮住她半裸的脊背,那是一件厚重的秋冬外套。
尉遲威轉身就走,他生怕自己心軟,將顧若溪抱回去,他手指剛碰上門把,身后便飛來一個不明物體。
他轉頭,熟悉的外套落在腳邊,他心中涌起一絲不耐,轉頭望著顧若溪:“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要你的憐憫,你記住,我沒有拿戒指,那戒指白給我我也不要!”顧若溪大吼道,閃電在她身后落下,照亮了她倔強的臉龐。
尉遲威本想說自己相信她,但聽到她那句“白給也不要”時,他想起前幾天顧若溪拍在他面前的離婚協議,心被刺痛,他黯然回頭,冷冷道:“不識好歹。”
“砰”門被重重關上,外套落在了外面,顧若溪擦掉眼角的淚。
為什么要可憐她?她沒有偷東西,為什么他不信她!
幾個小時后,雨滴漸漸小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尉遲威出門去公司,他繞過顧若溪,視若無睹地離開,他強逼著自己不要去看那瘦削的身子,強逼著自己狠心。
既然她無情,他為什么要有意?
……
白天里,只有顧曼妮三不五時地走出門來嘲諷顧若溪幾句,其他仆人似乎憐憫她和阮棠,沒有再像從前一樣落井下石。
下午兩點,烈日籠罩。
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顧若溪卻覺得異常的冷,她用手搓了搓身體,手指卻用不上力氣,一天一夜沒有進食,加上風吹雨淋,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媽媽,我好累啊!
顧若溪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她鼻子一酸,身體前傾,想要倒進母親的懷里。
“小溪!”阮棠抬手扶住顧若溪的身體,摸上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嚇了她一跳,她將顧若溪放平,沖到門口大喊著:“大奶奶,求求你開開門,大少奶奶發燒了!她需要看醫生啊!大奶奶!”
“吵什么,沒規沒矩的!”門打開,露出顧曼妮嫌惡的臉龐。
門一開,阮棠便要沖進門里:“大奶奶,求求你叫許醫生來,大少奶奶生病了!”
“行了,我聽見了!”趙茹從前廳緩緩走來,她不耐煩地攏了攏盤發。
“大奶奶,阮棠知錯了,求求您救救大少奶奶!”阮棠哭著跪到地上求情。
趙茹抬頭和顧曼妮對視一眼,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她轉身上樓,留給阮棠一個狠決的背影。
……
“嗚嗚嗚…….”
誰在哭?
顧若溪迷茫地睜開眼睛,頭頂是昏暗的單色吊頂,黑漆漆的墻面,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霉味,這里是哪里?
“嗚嗚嗚!小溪,你終于醒了!”阮棠看到顧若溪睜開眼睛,一把撲到她身上,抱著她大哭起來。
“阮阮……我頭好沉……這里是…….”顧若溪將下巴擱在阮棠肩頭,感覺眼皮深沉,她還想要再睡一會兒……
“小溪,這里是尉遲家的地下室……你平時都待在樓上,肯定不會知道這里了……”阮棠嘆氣,她沒想到顧曼妮和趙茹如此絕情,竟將她和發高燒的顧若溪就這么關進了地下室,而且什么都沒有留給她們。
“原來是地下室啊……阮阮……我好累好困啊……”顧若溪氣若游絲,話語也是斷斷續續。
“小溪,你發高燒了,等少爺回來知道你生病一定會做主放我們出去的。”阮棠抱緊顧若溪,抬手搓熱她冰涼的身體。
顧若溪想要再開口,卻感覺嗓子干澀疼痛,她沉沉地閉上眼,腦海中回憶起尉遲威早上離開的模樣。
他才不會管她的吧?
顧若溪闔上眼簾,再一次暈了過去……
下午三點,尉遲威回到家中,他沒在門口看到顧若溪的身影,便推門進去,徑直上樓,快步走到顧若溪的房間,興沖沖地打開門。
“喵嗚——”一只黑貓從房間里跳了出來,從尉遲威腳邊快速逃走。
房間門空無一人,窗下的那盆盛放的蘭花已經凋零,潔白的花瓣落在旁邊無人問津…..
尉遲威皺眉,走到趙茹的房間門,不等敲門就沖了進去,門內,趙茹正吸著雪茄,見兒子進來,匆忙將手里的雪茄放下。
“怎么也不敲門?”趙茹咳嗽一聲,埋怨道。
“媽,顧若溪在哪兒?”尉遲威急切地詢問。
趙茹狐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她不緊不慢道:“你什么時候這么關心起她了?”
這時,地下室里,顧若溪已經開始呢喃自語,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