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微微笑道：“恩，是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顧念擰眉，抬手放在她額頭上，抿唇道：“明明沒發燒……你覺得哪里不舒服？”
“有些發悶而已，你們先聊，我下樓透透氣。”白九將他的手拿下來，不等人回答，起身出門。
一出了房間，白九登時深吸一口氣，自從上一次大火事件后，她見到卞婷，總會覺得內心多出一份忌憚來，明明她是人，自己是妖。
這世上，哪里會有妖怕人一說？
白九抿唇，暗暗責怪起梅肆來，如若不是他的話，她又豈會怕一個小小的人類？
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白九回身，那人正撞上白九的肩膀，兩人同時飛了出去。
“啊，好痛！”那人叫了一句。
白九揚起頭，她撞上的那女孩不過十七八九的年紀，一身女傭打扮，見白九看向她，眼里閃過一陣心虛，忙手忙腳地站起來，連道歉都忘記，轉身就跑開了。
“好奇怪的人。”白九抿唇，拍了拍裙上的灰土站了起來。
她剛要轉身，角落里閃過一抹耀眼的光亮，她走到角落蹲下，從地上拾起那發光的東西，放到眼前一看，竟是一只鉆石耳釘！
“對不起！這是我的！”那小女傭去而復返，從白九手中拿過那枚耳釘。
“站住！”白九一把拉住小女傭的手。
“別，別喊！”小女傭登時嚇了一跳，將手指放在唇上，一臉祈求地看著白九，“求你，有什么話我們出去說，千萬不要被劉阿姨看到！”
白九不答話，那女用以為她是不答應，急得就快要哭出來時，白九拉著她出了別墅。
花園，樹后。
“這東西是你偷的吧？”白九倚靠在樹干上，淡聲道。
“不，不是我偷的！”小女傭像是被踩到了痛腳，急得跳下來。
她表現得越是激動，仿佛越坐實了她偷盜的事情。許是白九表現得過于淡定，亦或許是小女傭恐懼的心理作祟，沒等到白九逼問，她自己先憋不住招了。
“我告訴你可以，可你能不能替我保密？”小女傭期待地看著她。
“可以考慮。”白九語氣平淡，既沒答應，也沒不答應。
小女傭猶豫半天，才弱弱道：“這耳釘的確不是我的偷的，是我從垃圾桶里撿出來的……”
“那你怕什么？”白九揚眉道。
“因為別墅里有規定的，我們不能私自翻主人的垃圾桶，可是，可劉阿姨她們仗著自己在別墅干了十幾年，還不是照樣打破規矩，翻到什么好東西她們都自己揣進了腰包，這次是我去房間收的垃圾，我只是不甘心什么好東西都被她們撿走，就……就把耳釘藏了起來……”
“所以說，這耳釘是卞婷的？”白九道。
“恩，是大小姐過生日時，老爺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不過我也很奇怪為什么大小姐會把耳釘扔了……”小女傭說到這里忽然“啊”地一聲捂住了嘴。
“怎么了？”白九面露疑惑。
“劉阿姨說了，我們不能胡亂議論主人的是非，如果被抓到是要被扣錢的。”
“你倒是很乖嘛！一點規矩都不敢破。”白九被她這幅又驚又怕的模樣逗笑，揚唇道：“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守秘密，不過作為條件，我想知道，關于卞婷和她那位閨蜜的事情。”
“你說的是連經理家的那位連惠小姐嗎？”小女傭眨巴著眼睛道。
“你認識她？”白九愣住，沒想到這小女傭竟如此上道。
“見過幾面的，大小姐雖然看上去人很溫柔，長得又漂亮，但其實是個很難接近的人，她朋友很少的，除了你們幾個之外，我見過最多的就是那位連惠小姐了，不過聽老爺說，最近連經理家里出了事，也不知道是什么哩？”小女傭歪著腦袋道。
白九見小女傭并不知道連惠跳樓一事，也沒告訴她，只道：“你只把你知道的事說出去就可以了。”
小女傭點頭，回憶道：“就像我剛才說的，連惠小姐經常來*的，關系很好，兩人時常有說有笑的出門，不過……”
“不過什么？”
“我總覺得，大家都誤會了她們兩個人的關系。”小女傭四下看了看，確認沒人后，才湊到白九耳邊小聲道：“有一次我路過小姐房間的時候，聽到她和連惠小姐在里面大吵了一架呢！”
“她們因為什么吵架？”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聽到了一點點，大小姐指責連惠小姐出的餿主意，又罵她和不三不四的男人搞在一起，也連累她，連惠小姐則是在暗諷小姐得不到喜歡的人，還諷刺小姐內心惡毒，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溫柔，還說大家都被她騙了之類的。”小女傭將聽到的悉數告訴給了白九。
“也就是說，她們兩個人關系并不算好？”
“至少我看到的不算好，而且連惠小姐每一次走，小姐就會在房間里亂砸一通，我們過去收拾時，她還告誡我們不能告訴老爺。”
“那她最近一次來別墅，是什么時候？”
“大約兩個星期前。”
聞言，白九陷入沉思。小女傭見她半天不說話，膽怯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是不是可以走了啊？”
“等等。”白九叫住她，從她手里拿過鉆石耳釘，“你可以走，但是這個我要先借用一下。”
“欸？這怎么行？”小女傭見她要拿走耳釘，癟嘴道：“這是我辛辛苦苦翻了半個小時垃圾桶的收獲耶……”
“你放心，我不白拿。”白九笑笑，從口袋里掏出一摞錢遞給小女傭，“這里有三千塊，就算是我買下了這個耳釘。”
小女傭頓時見錢眼開，不住地朝白九道謝。
“謝謝就免了，你只要將我們今天的對話爛在肚子里就好。”白九叮囑道。
“你放心吧，我保證誰都不會說的！”小女傭笑笑，拿著錢蹦蹦跳跳地離開。
白九看著掌心里的鉆石耳釘，思忖了幾分鐘，便縱深一躍，翻出了圍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