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一亮,我就自行前往卞家領(lǐng)罰!
茶壺上方的熱氣消散干凈,白九收回視線,看向顧念,在見到顧念眼里的憤怒后,她不由一怔。
獨自前往卞家要受什么樣的懲罰,她心里是有數(shù)的,她非凡人軀體,受些皮外傷也不會有什么,只是這樣被他人左右自己的命運,著實讓她心里有些不適。
與其做被選擇的一方,倒不如主動出擊。
“我還在呢,要領(lǐng)罰也不該是你去。”顧念沉聲道。
“什么意思?”白九不明。
“你是我的保鏢,為我傷人,自然要我出面解決,那一巴掌要還也該是我還,你逞什么能?”顧念斜了她一眼,將茶水放下,起身道:“早點休息!
言罷,不等白九有什么反應,他人已經(jīng)出了房間。
白九坐在沙發(fā)上,望著大門愣神,她剛剛聽到了什么?
他要替她還債?
那怎么行!
白九猛地起身,握緊拳頭,本以為自己是鐵定要被放棄的,沒想到顧念竟一心護她……
他于她有恩,她又怎么能負了這份恩情?
心中有了決斷后,白九披上外套,摸著黑出了莊園。
她身后,一道黑影緊緊跟著她……
……
第二天一早,顧念早早就坐在正廳,備好了茶水點心,等待卞賀的到來,可等了許久,眼看著就要過了晌午,也沒人前來。
“阿念,你一早上都沒吃東西,先吃點糕餅墊墊肚子。”顧若溪端著水晶糕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
“我不餓!鳖櫮钌眢w靠后,倚著沙發(fā),低頭看了眼時間,淡聲道:“小白呢?還沒起嗎?”
“我剛才去叫了一次門,她似乎還睡著,屋里沒什么動靜!鳖櫲粝獡u頭。
顧念想到她昨晚應是沒睡,也沒多想,索性闔眼休息。
顧若溪看著一臉淡定的兒子,心里有些沒了底,旁敲側(cè)擊道:“阿念,小白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什么怎么樣?”顧念眼都沒抬一下。
“就是……你真打算讓卞賀帶走她?”
“帶走也好,多罰罰她,也好讓她長點記性。”
顧若溪皺眉,訓斥的話到了嘴邊,才想起尉遲威叮囑過的話,她默默閉上嘴,心里暗罵兒子沒良心。
“算了,你不幫我?guī),真是和你爸爸一樣,沒心沒肺的!”顧若溪起身繞開他,走到電話前,撥通了卞家的電話。
“嘟嘟嘟——”電話一直響起卻沒有人接。
……
此時,卞家。
女傭快步上了樓梯,悄然進了卞婷的房間。
“大小姐,底下那姑娘已經(jīng)快要被打破相了!迸畟蛐÷暤馈
卞婷淡淡地“恩”了一聲,目光順著陽臺看下去,正好能看到卞家的大門口。
白九正跪在地上,受著耳光,她的父親則坐在白九面前,悠哉地下著棋。
她嘴角上揚,笑著道:“她還是沒吭聲嗎?”
女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卞婷說的她指的是誰,忙道:“這丫頭嘴硬得很,被打了這么久,愣是一聲沒吭過!
“很好,我交代的事情你都辦妥了嗎?”
“都辦妥了,動手的人都是我都是塞了紅包的,這三十耳光下去,保準她臉上開花,再也不能四處勾搭人了!迸畟蛴懞盟频牡匦χ。
“做的不錯,錢我會叫人匯到你的卡上!
“謝大小姐。”
“行了,出去吧,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
“是。”
女傭退出房間,卞婷又望了一眼大門口,心中別提有多舒暢了。
正看著過癮時,門外忽然跑出來一伙人,將白九救了下來……
……
正門口。
“你們是誰?想干什么?!”卞賀看著忽然沖進門的一批壯漢,當即推了棋盤。
對白九下手的兩名保鏢直接被踹翻在地,人群散開,一人推著輪椅走了出來,輪椅上坐著的正是顧笙。
白九滿懷希冀地抬起頭,見到顧笙時,眼里閃過一抹失望。
“小白,你怎么樣?”顧笙一臉心疼地捧著她腫得老高的臉頰。
白九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顧笙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他冷聲道:“把這給我砸了!
“是!”
“你們敢?!”卞賀怒目道:“你們以為我是什么人?!連我的家也敢闖?!”
白九見卞賀動怒,忙拉著顧笙的手道:“阿笙,別亂來,小心牽扯到你父親……”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你先回車上,這里有我來解決!鳖欝习参克。
“你小心點……”白九看著他溫柔的眸子,咬了咬唇,才道:“還有……謝謝!
“你我之間說謝就見外了,小九,我一直都拿你當成自己人來看待的!
白九看著他真摯的眼神,心里既是感動又是失落,失落的是說這句話的人,不是他……
“把小白送上車!鳖欝舷铝嗣,立刻有人將白九帶走。
卞賀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就在顧笙說要砸了這里時,就按響了警報器,白九還未等坐上車,數(shù)以百計的保鏢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卞賀看著年紀并不大的顧笙,眼睛瞇起,他繞過棋盤走到顧笙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孩子,你以為沒有我的允許,你們幾個能出得了這個門嗎?”
顧笙笑笑,朝卞賀招了招手道:“我身體不便,不能起身,煩請您老稍微彎下腰。”
卞賀看著雙腿殘疾的他,料定他也翻不出花樣,身體前傾,胸口處忽然多出一把45口徑的手槍來。
“你敢持槍?!”卞賀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少年人。
“沒什么是我顧笙不敢做的。”顧笙掀唇冷笑,他動了動手槍,“你若不放我們走,就以你一條命來抵我們所有人的,這筆買賣,我無論怎么算,也是我們合算些,市長大人,你說是也不是?”
“你威脅我?”
“是又怎么樣?”顧笙挑眉看他,“難不成市長真的要以命抵命嗎?”
卞賀抿唇,眼神如刀一般,恨不得挖了顧笙的眼睛,顧笙也毫不畏懼,到底是黑老大的兒子,他自小就見慣了血腥,這點小威脅,他還沒放在眼里。
“你喜歡那丫頭吧?”卞賀忽然道。
“什么?”顧笙皺眉。
卞賀一句話,成功分散了顧笙的注意力。
卞賀趁機奪過手槍,抵在了顧笙的太陽穴上……